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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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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迸发出和宝石一般闪耀的光泽。“我要自己寻找答案,我要用我自己的脚步和双眼来确认,我现在就想要见到爸爸妈妈。”

小小的声音好像是自己对自己的鼓励,娇小的少女扬起了小脑袋,落汤小鸡一样的身影再次开始移动。奶奶说过,如果迷路了,就先要找到自己熟悉的物体,然后朝那个地方前进就好了……二只小手用力抹了抹满脸的雨水,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离群的小鹿突然看起来好像长大了些许。“啊。”

虽然很模糊,但是阿莉莉还是能确认远处的那独特的钟楼型建筑物是自己家附近的那处“游乐场”。我想要回到我的那个小房间,我想要吃妈妈做的浓汤,我想要吃爸爸给我买的饼干,我想要换上奶奶亲手做给我穿的小马夹……抛开犹豫的少女撕开了雨幕,朝自己的目的地奔跑。不,不对……我现在最想要的不是房间,不是浓汤,不是饼干,也不是那件细腻的小马甲,我,我现在只想亲眼看看我的家,再一次抱抱爸爸妈妈。那,一定只是梦。梦中的场景依然如同梦魇般的笼罩在奔跑在回家路上的小少女的心头。………在阿莉莉的身后,也有二具身影在暴雨中穿行。“真是对不起呢,莎莉。”

“没关系的,我们今后也是邻居了,这点小事就不用在意。”

“但是,但是是我害的你也会被雨淋湿,要不是你告诉我阿莉莉跑出去,我也不会知道,明明都好心的帮助了我这么多,现在还……真的是,很对不起,而且还给我包扎,我,我……”哽咽的声音更显苍老。“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不幸的人,有什么关系?!我们要互相帮助才能一起生活下去,坚强一点吧。”

“恩,那个孩子很聪明,一定是跑到那里去了,而且,我之前还在她的面前露出那么明显的表情,她肯定是发觉了什么,就算当时她伤心的晕倒,现在也不可能完全的忘记掉昨夜的不幸。”

“不用担心,女孩子其实意外的成长很快,也更加坚强,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希望,如此吧。”

高跟的皮靴在此时无法给予主人任何的帮助,鞋内汇集的雨水反而让老人们的步伐增加了负担,得体的衣裳被彻底淋湿,软趴趴的粘着驮着背的身体上,不时敲击而来的雨水让衣裳的主人显得更加矮小瘦弱,然而二名年迈的老人依然共撑着一把雨伞,在暴雨中缓慢却不停歇的前行着。………道路四周的店铺里传来细细的说话声,繁多的细细索索的交谈声就连雨声也无法完全吞没。“啊,那里站着的不是阿萨鲁家的孩子吗?”

“是啊是啊,是阿莉莉。”

“真是可怜呢,一家人居然只剩下老人和一个孩子。”

“哎呀呀呀。真是不幸呢,现在的世道又这么艰难,二个人怎么生活呢。”

“听说安卡丽带着她回到了河道边的那间做小仓库用的木屋里住了。”

“诶?就是那个恶心的臭河道那?我以前路过过一次,哎哟,那里简直是地狱,全是走投无路的人群聚在那。”

“没办法,就算再可怜同情她们,还是不要和她们牵扯上什么关系比较好,我们家也勉强刚好度日。”

“现在的世道,这么艰难,只有贵族老爷们才能衣食无忧。”

“……”令人在意的对话声在这片大雨中模模糊糊的传递进了阿莉莉的耳朵里,可是……“啪嗒。”

无力的小身躯跪在了满是泥水的地面上,本就沾上了泥水的衣裙更加变得一塌糊涂。“原、原来,那不是梦。”

一切都不重要了,原本亲和的摸着自己脑袋的邻居们的议论还有自己身上的被弄脏的裙子,在这时对于阿莉莉来说都不重要了。在少女面前堆砌的是一片废墟,犹如积木房子的一侧被抽走了一般倒塌的残垣断壁。焦黑的木头堆里还能看见一些熟悉的没有完全烧毁的东西,阿莉莉如同绿宝石的双眼彻底的被眼前的乌黑色遮蔽。啊,那是奶奶的座椅,很大很宽,能够让自己和奶奶一同坐在上面……那是爸爸专用的小木锤,总是“嗙磅”的,“嗙磅”的敲着,“嗙磅”“嗙磅”……一截公主袖,就算只剩下那条袖子,我也知道,那是妈妈最珍惜的洋装,是爸爸戒掉烟之后省下钱买给她的,妈妈也总是偷偷的躲在我的房间里穿上那件洋装,被我发现的时候还凶巴巴的掐着我的脸蛋让我不要告诉爸爸……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的小木床没有了,自己喜欢的裙子没有了,自己喜欢的餐具没有了,自己喜欢的布娃娃没有了,还有……“我最喜欢的爸爸妈妈没有了,我最喜欢的家没有了!哇啊啊啊啊啊啊……”双膝跪在废墟前的少女终于露出了和自己年龄相配的一面,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嘈杂的雨点声震动。那不是梦,那二次惊醒的场面不是梦,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也不是我的错觉,都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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