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的爱原来，高玦溪也会有私心的时候……还是因为程一诺？程一诺不敢想象，对待工作一向如此严格又自律的他，会因为想要程一诺开心无压力的工作而向人低头，利用职务之便（说的好像有些严重了），照顾她。董淑贞走后，程一诺嘟囔着小嘴突然问道，“是不是一早你就跟董淑贞说了要对我多加照顾啊？”

高玦溪一边收拾餐具一边暗自微笑，却根本不抬头看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向门板的方向一撇，“你说呢？”

程一诺轻轻叹息一声，有点儿觉得心疼，“其实……”唉，难怪自从她来到分公司工作，就一直觉得董淑贞对自己有所不同呢，都是高玦溪的功劳啊！程一诺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那个……其实，不用特殊照顾我的。我适应能力很强。”

高玦溪有些愤愤的想，他也不想这样子。不过这话如果直接跟程一诺这个直来直去的单细胞家伙说的话，估计会引起一阵冷战，高玦溪就此作罢。他挪动身子坐到程一诺身边去，长臂一挥，揽着她的肩膀说道，“你想哪里去了？”

嗯？程一诺再次不解的望向高玦溪俊逸的侧脸。只听高玦溪淡淡的道，“有人比我还要提前拜托她照顾你。”

程一诺惊了下，确实是想破脑袋都没有想的出来高玦溪口中的“有人”的那个人是谁？又是怎样的存在她的身边……高玦溪浅笑着，一双锐利的眸子瞬间眯成一条线，不知道是笑的开心还是刻意而为，“有人比我还要上心你的事，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我真的不知道……”程一诺无辜的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不知情的。”

高玦溪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过来看着我洗碗。”

“你这人真是怪。”

程一诺颠吧这步子跟在他身后，“每次说话都这样，说半句留半句，跟自己的女朋友就不能坦诚一点儿嘛？”

“这叫说话的艺术。”

高玦溪端着碗走在前头，那个姿势跟他的身高比起来真的是半点儿不搭。“懂不懂悬念啊，铺垫啊，首尾呼应啊……”高玦溪说完这一套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都给震惊了下，他怎么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刚开始认识的程一诺了？再看程一诺的脸，依然是接受不了的样子。这样子说话的高玦溪，程一诺认识两年多以来还是头一次看见……不过，却让人觉得熟悉的不得了，这才是他真正热爱生活的样子嘛。之前他待人的冷漠和疏离让程一诺突然觉得揪心。是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变得那么冷漠无情的吗？程一诺看着高玦溪假装出来的咄咄逼人的气势，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好好好，”程一诺连连点头，似乎也是刻意迎合着他之前营造出来的轻松氛围，“我懂我懂。”

高玦溪又说，“其实为了你，我可能会做出更多违心的事情……”“不要！”

程一诺猛地拍他的手背，斩钉截铁的说道，“做最好的自己就好了，不要为了任何人改变你的秉性，也不能因为任何人和人和事改变自己的秉性。”

程一诺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够证明自己多么在意高玦溪，最后又加了句，“你这样挺好。”

话音刚落，她就低下了头，看自己的脚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一诺。”

高玦溪从碗架上取出一块浅蓝色的布，将手上的水滴全部洗干净，身子半倚靠着橱柜，说道，“你还是太简单了。”

程一诺抬眸看他，尽管高玦溪半拱着身子，但是，身高仍然要高出程一诺半个头。高玦溪突然收敛住刚才所有的笑意，眸色沉沉的道，“任何人都是可以利用的。”

语气之间的冷漠让程一诺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周遭的空气也因为这句话让她觉得冷。任何人都是可以利用的？那么……她呢？“高玦溪。”

程一诺抬起那双澄澈的眼睛，望着他冷峻的脸，声音开始颤抖着说道，“有一天，你会不会也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利用我……”并不是问句，而是无奈。心里已经确定了会，但是，还是会如飞蛾扑火一样的再问一遍。期望奇迹发生。其实程一诺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她知道奇迹的发生都是需要提前创造好条件的。程一诺突然想到了之前她因为想要同情成俊，而跟高玦溪起了争执。高玦溪当时的话还如昨天就说了一样响在耳畔：“他能够在没有任何根基和背景下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经理的位置，绝不是等闲之辈！”

这句话如果现在放在高玦溪身上，是不是比放在成俊身上更贴切呢？程一诺不敢想象将来会有一天自己会被现在她觉得已经是爱人的人利用是多么可怕的事情，然而，只是一个关乎时间问题一定会发生的事实。一个隐埋的祸根，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高玦溪没有直接回答程一诺的问题，而是挺直身板直接将站在他对面的程一诺拥入怀中，他甚至是有些心痛程一诺有这样纯粹的感情，或者是担忧她步入职场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要怎么样改变她的意识，又不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心机重的人呢？是！他能走到今天不知道背后被人捅过多少刀子，也不知道丢失了多少朋友。如果说，从业十年他没有做过一件违心的事情，没有利用过一个人，没有踩在别人的肩膀上做过任何决策的话，估计现在能直接被雷劈了……“为了你可以恭维董淑贞，尽管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和从属关系。”

高玦溪悠悠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叮嘱程一诺什么话，“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

“李理的姨妈是……”高玦溪松开程一诺，死死盯着她的双眼，“董淑贞。”

程一诺一惊，如果李理的姨妈是董淑贞的话，那么，从刚一开始她找李理帮忙的时候，李理就应该知道这些……也就是说，李理当时能够这么爽快的答应帮她，应该不是看在之前的同窗情谊，而是……然而，李理也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李理能知道她住在哪里，哪一天休息，又能恰巧在这附近等她……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高玦溪静静的等着程一诺进行完一系列的脑力思考，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可以看的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他不拜托董淑贞照顾程一诺，有人也一定会越俎代庖。“所以，能被人利用，说明你这个人还有价值。”

高玦溪的话再一次如针刺在程一诺的心上。隐隐的疼。“你怎么知道这些？”

程一诺突然智商爆表。“呵~”高玦溪长叹一声，认命似的的说道，“我调查过李理。”

调查过……“你是不是也调查过我？”

程一诺拧眉。所以会在几百个ME/QE/SQ和PE之间选择她？高玦溪一时语塞。“你也调查过顾延非吧？”

程一诺眼睛里如同有一颗不灭的星星的一样闪着一样的光芒，灼的高玦溪眼眸生疼，“你也调查过徐一吧？你还调查过孟晓？所以才会让他去技术中心！”

“不，孟晓的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高玦溪矢口否认，而且只是否认了这一个。对于程一诺来说其他的都是事实。“一诺。”

高玦溪双手牵着程一诺的手，继续说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我爱你。”

程一诺有些心软，但是嘴上依然不饶恕，“自私的爱，在事业面前永远只能排第二的爱。”

高玦溪再次哑口无言。这次谈话明明是很好的开端，怎么就变得如此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