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巴黎，早晨。程一诺跟萧衍穿梭在这里的大小酒吧。讲真，就是萧衍资料上提供的那五个酒吧，不过一天功夫就已经完成了大半了。无非就是在每个酒吧待上几个小时，然后注意着身边的人有没有那个琳达卡什的身影。用程一诺的话来说，就是有种做便衣的感觉。就是他们身上没带手枪。程一诺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酒吧里面来来往往的每个人，亦或是穿梭在劲歌热舞的男男女女，红头发蓝眼睛的影像在她的脑海中来回翻滚，突然程一诺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酸涩，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觉得“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难道中国本土就没有电池专家了吗？或者说，只有烧钱的新能源汽车才是王道？她多么渴望回到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国度呀！从最后一个萧衍计划之内的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地午夜十二点钟了。程一诺跟在萧衍身后，心情有些沮丧的道，“要不咱们还是换一种比较有效果的方法吧？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无异于大海里捞针，短期内很难找到她。我就不相信整个巴黎就没有人知道琳达小姐住在哪个区？”

程一诺此话一出，萧衍的心“咯噔”一下，这丫头的脑袋怎么可以这样清醒？！萧衍暗自腹诽，跟程一诺斗智商这种只会输的技俩，他一定要在战略上避开，不然，会死的很惨……“嗯嗯，的确是个好主意。”

萧衍象征性的点点头，“不过，咱们好像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然后，接着看向程一诺，有些挑衅的韵味，有意无意的说道，“而且，你的法语根本就是不及格嘛！怎么开口。”

程一诺立刻不说话，眼珠子来回转的速度也在慢慢加快。轻轻叹息一声，双手抱胸，鄙夷的看向萧衍，就因为不会说法语，就应该处处受到限制吗？萧衍被这种凌厉的眼神儿吓得心绪不宁，其实倒不是因为吓得心绪不宁，而是担心被程一诺发现了什么而变得心绪不宁……“一诺。你……”萧衍兀自吞咽了下，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程一诺嘟囔着嘴，非常不乐意的说道，“我不会法语，难道你不会吗？”

萧衍挑眉，开口质疑道，“我会法语跟你不会有什么直接联系？”

的确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是……程一诺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们现在到底是不是一个团队？是不是一个整体？！”

萧衍不言语。“好！”

程一诺自顾自的点点头，像是对萧衍放弃了最后的幻想，“我自己去！”

说完之后，扭头就走。“喂！”

萧衍在她身后嚷嚷着，“喂！程一诺！”

程一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萧衍的确担心程一诺出什么意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程一诺在暗柔的灯光下大步朝前走着。突然，看到了跟她在祖国境内看到的酒吧招牌特别相似的地方。这么一个几乎是完全一样的地方，难道老板是同一个人？程一诺狐疑着，放慢脚步。或许还真能看见自己的同胞呢。程一诺左右看看，然后钻了进去。里面的装修果真跟“Forgettheblues”里面一模一样。半圆形的吧台，周围围着小半圈的高脚凳子。各种颜色的头发和眼睛。环境依然跟A市里面的一样，比其他酒吧要安静的多了。程一诺看也没看里面的调酒师，想都没想就直接坐到了吧台上，用英语说道，“给我一杯玛格丽特。”

调酒师在看到程一诺的瞬间，手上的动作有所延迟。接着，一杯玛格丽特奉上。萧衍追进来的时候，程一诺的面前已经正好多了一杯浅蓝色的玛格丽特。萧衍径直走到程一诺身边，一把从程一诺的手里将杯子夺了去。嘴里念念有词，“按道理我不该多说什么。但是，你要明白，现在是出差时间，你所有的时间都是熟悉工作时间。”

这个时候，程一诺用余光感觉的到调酒师好像摘掉衣服从吧台里面走了出来？……不过，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看热闹了。程一诺抬眼望去，眼睛里聚集的光线慢慢收拢，然后聚焦到一处，透着审视的味道，刚才跟萧衍争执的过程中她就有所察觉了。突然想到了高玦溪在签约合同上准备好了的那几个天文数字，她不禁再度疑惑，为什么售价只有三万块的新能源汽车要用如此高的价值去聘请一个概念车的前电池专家？尽管目前国内外的新能源汽车大多数仍然处在烧钱阶段，国家一般会有不少的项目补贴？但是，“效益”这个词却仍是很多车企永远都不愿意舍弃的承载媒介。难道高玦溪是做好了长期没有收益，亏空的准备的？程一诺正要开口质疑问难，萧衍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萧衍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出现在了萧衍的身后，程一诺倒是可以清清楚楚完完本本的看个清楚。程一诺惊讶的半张着嘴巴，之前在跟瑞丰合作的时候，高玦溪，萧衍还有程一诺都在一场饭局上见到过周明宇。但是，那是在中国。不过，现在可是在法国……“周、”程一诺结结巴巴的开口，如同看见了精灵一样诧异，“明宇”话音刚落，萧衍的手中突然一空，杯子被不翼而飞。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段已经过了变声期，但是，还能听得出稚嫩来的说话声。“谁说出差时间都算工作时间的？”

萧衍立刻转身，视线对上了周明宇的凌厉的眼神，“怎么是你？”

周明宇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挑眉问道，“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我们在工作。”

萧衍不想多生事端，于是压低声音吼道，“请你不要插手。”

周明宇觉得有些好笑，张嘴把刚才他调好了的酒一杯灌到了肚子里。“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在法国？”

萧衍不说话，笔挺的杵在那里。周明宇看了一眼程一诺，又说，“上次在A市，我见你们过来找琳达，就没觉得能有什么好事！”

程一诺目瞪口呆，他，他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说，在国内，高玦溪和萧衍见到过琳达？程一诺朝萧衍望去，等待着答案。“不关你的事。”

萧衍依旧嘴巴很紧。周明宇步步紧逼，“那你知不知道，在法国，晚上七点以后给员工发电邮也算是违法的？”

萧衍摆摆手，“没功夫跟你瞎白话。我们走。”

程一诺立刻冷着一张脸，一切全明白了。冷冷的道，“萧衍，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一诺。”

萧衍有些尴尬，“这都是公司的安排。”

话音未落，程一诺大声喊，“是公司的安排还是高玦溪的安排？！”

“你先走吧，聊完我送她回去。”

二十岁的周明宇俨然一副老司机的做派。萧衍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又恶狠狠的对周明宇说道，“都怪你多嘴。”

周明宇潇洒的笑笑，最后摊摊手，“巧合而已。”

萧衍看了一眼这会儿可以称得上“悲愤”的程一诺，立刻走出了Forgettheblues.回头望去，心里灿灿的想，这三个英语单词还真是费解啊！每一次都会让一个人知道一个原本就不愿意让它存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