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濡沫心头一惊——果然还是没有为什么，苏立宣果然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如果真的就这样了的话，钟濡沫一定是不甘心的，不甘心啊，为什么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没错，那个时候的钟濡沫依然还是停留在“付出就该有汇报”的阶段。但事实上，从遇见苏立宣的时候开始，付出就是注定了没有回报的。钟濡沫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立宣，紧紧的看着苏立宣的眼睛。苏立宣的眼神里面还是时不时的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忧伤，就像初见时候一样，用钟濡沫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苏立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忧伤气息的男孩。明明知道就算是追问也没有个结果，明明知道结果不会太好，可当钟濡沫真正听到苏立宣说出没有为什么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股巨大的难过，刺痛着钟濡沫的内心。苏立宣什么都知道，钟濡沫一个眼神的变化苏立宣都记着，永远的记着，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面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痛心，甚至有的时候是会心一笑。毕竟，虽然这段故事充满了忧伤，但好歹还是有些可以值得微笑的片段，其实这样已经足够好了的。苏立宣不想钟濡沫再在这样纠结的情感中受伤，苏立宣当时想的是坏人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做好了，做坏人要承受的一切都让他自己一个人来好了。大不了，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让这段青春岁月掩埋在时光里好了。所以，苏立宣想着把事情做得绝一点，于是就说道：“我认真和你说吧，我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就是随口一说，为了配合当时的情景的，我没想过你会当真。所以，辩论赛决赛那天我走了，你不要当真，那些话我都是说了玩的。”

苏立宣尽量让自己把这些话说得真实一点儿，至少不能让钟濡沫觉得他这是在说谎。事实上，苏立宣确实说得很好，丝毫没有让钟濡沫觉得这是假话。其实钟濡沫也无法判断苏立宣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在钟濡沫看来苏立宣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一个样子，都是那双忧伤的眼睛，还有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的忧伤气息。钟濡沫根本没有办法听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只是钟濡沫愿不愿意信罢了，钟濡沫要是愿意相信，那就是真话，要是不愿意相信，那就只能是假话。“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吗？”

钟濡沫强忍着眼睛里的不悦，尽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钟濡沫此时此刻的忧伤难过，还有逞强。苏立宣也是看见了的。苏立宣也是心痛了的。“我现在没有开玩笑。”

苏立宣看了一眼钟濡沫的眼睛，很快就把视线挪开，因为实在不敢看钟濡沫难过伤心，“但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都是玩笑。”

一句话，当头一击！钟濡沫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立宣会如此决绝的说出这些话的，这样一来，以前的事情最后都会是一场梦，在梦里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就够了，梦醒之后就不该要有什么眷恋。钟濡沫其实也想只把遇见苏立宣当做是一场梦的，可是做不到。两个人站在原地，没有谁主动走开，其实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钟濡沫都以为苏立宣会先走开的，因为苏立宣似乎一直以来扮演的角色都是决绝走开的，但是这一次苏立宣没有先走，甚至让钟濡沫有点怀疑起苏立宣的真实意图。其实，苏立宣也确实不想再给钟濡沫多的伤心难过了。就这样僵持着，苏立宣在站着的时候眼睛偶然瞟向其他地方，看到了闵思远朝着这边走来。苏立宣一惊——闵思远肯定是来找他的，要是被闵思远看到自己和钟濡沫在一起又要怎么解释呢？苏立宣正疲于想要怎么和闵思远解释这一切，后面想想也许闵思远还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站在这里——要不就直接走开吧，这样也许更好的。这样想着，苏立宣就想直接走了。转眼看到钟濡沫忧伤的眼神，苏立宣又有点于心不忍，这样走开留给钟濡沫的是更多的伤心，怎样都该有个结束的。如果一切真的在这个时候结束了，那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再有后面那些伤心难过。“你不要把我那些玩笑话当真，如果你真的还是无法不当真，那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本来就是玩笑话，自然也没有什么要给你说的，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苏立宣忽然说道。钟濡沫被苏立宣这忽然之间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苏立宣说话的内容吓了一跳——什么都没说过？说忘就能忘的吗？真是搞笑。苏立宣后来不也是一辈子都没能忘记钟濡沫了吗？虽然钟濡沫也没能真正的忘了苏立宣。“你说的是真的吗？”

钟濡沫还是不敢相信。苏立宣有几分慌张，害怕闵思远走过老看到现在的情景，于是有些着急的说道：“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一边说一边就迈出步子准备要走，钟濡沫看着苏立宣已经准过去的身子，始终还是不敢相信——就这么的结束了。苏立宣以为自己走的够快，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说得够快，可是转过身之后一抬起眼睛，就看到闵思远正面走了过来。毫无疑问，闵思远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苏立宣那么想要避开，最后还是没能避开。闵思远笑着朝苏立宣挥挥手，苏立宣只能是尴尬的笑笑，站在原地不动。钟濡沫看见闵思远走过来之后，苏立宣就停下了脚步，还有点奇怪。“你们两个刚才在说什么呢？”

闵思远走到苏立宣身边时说道。“没……说什么啊！”

苏立宣说话时有点犹豫。闵思远把手搭在了苏立宣的简半尚，和苏立宣一起走向钟濡沫，闵思远还说道：“正好你们两个都在！”

我们两个都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