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尹青方和钟濡沫提前就去到了约定好的餐厅,两个人坐着一边聊天一边等苏立宣和小刘,不过钟濡沫不知道的是尹青方说是要介绍认识的人,是苏立宣。没过多长时间,苏立宣和小刘就到了。路上小刘还疑惑为什么尹青方要介绍她的同学给他们俩认识,苏立宣没有理会小刘,小刘却愣是把原因都归结到要给苏立宣介绍对象上面。同样的,苏立宣也没有想到即将要见到的那个人会是钟濡沫。在苏立宣和小刘走进之前,尹青方一直在注视着餐厅门口,苏立宣一进来尹青方就招了招手。那个时候,因为尹青方一直在看着门口,钟濡沫就低着头把弄着手指,时不时的又拿起手机玩玩。苏立宣站在门口顺着尹青方招手的方向看去,苏立宣的目光最先落在了尹青方身上,很快就落到了坐在尹青方旁边的钟濡沫身上。钟濡沫的模样,苏立宣一辈子都不会忘。钟濡沫低着头,披散着的烫成了大波浪的卷发从肩膀两边往下垂,目光顺着露出的额头往下移,可以看到钟濡沫低头玩弄手指的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丝的清纯无邪。是她!是她!竟然是她!苏立宣呆住了,眼神呆住了,脚步也停住了,就那样直直的站在餐厅门口。小刘拍了拍苏立宣的肩膀,说道:“站着看什么,快过去啊,她们都等着急了!”
苏立宣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提起脚步。与此同时,钟濡沫抬起头看向尹青方说道:“你朋友怎么还不来?”
尹青方指了指餐厅门口的方向,笑着说道:“喏,这不就来啦!”
钟濡沫顺着尹青方眼神所示之地望去,也呆住了。是他!是他!竟然是他!苏立宣的模样,钟濡沫这辈子也忘不了。现在横在钟濡沫心里的一大疑问就是——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看着苏立宣一点点走进,钟濡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拼了命的想要逃离,偏偏总要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出现。苏立宣!你生来就是要与我作对的吗?就是要我来承认自己的失败的吗?很多疑问,横在钟濡沫的心里。这些疑问还没来得及解决,苏立宣就走到了钟濡沫的面前。苏立宣站定,明明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可在他站定的那一秒,钟濡沫的心里很清晰的听见了声响。那阵声响,仿佛是在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宣告一切。苏立宣走近之后,没有立刻坐下,不是不愿意坐下,不是为了要多一点儿的吸引钟濡沫的注意,毕竟钟濡沫从看见他的那一秒,眼神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过。苏立宣只是忘了坐下,在钟濡沫的面前苏立宣同样也会变得小心翼翼。见苏立宣一直不坐下,尹青方提醒道:“立宣,你快坐下啊!”
听到尹青方的提醒,苏立宣立马坐下。他坐下时,又再一次在钟濡沫的心里宣告了一次胜利。小刘这个时候打趣道:“他这是看见你同学,被迷住啦!”
苏立宣没有说什么,钟濡沫也没有说什么,只有尹青方笑了笑,笑出了声。紧接着,尹青方就说道:“我介绍一下吧!”
苏立宣和钟濡沫两个人互相看着,然后均是尴尬的点了点头,只有小刘一个人说着:“我们认识。”
这一下子,尹青方被惊呆了,苏立宣和钟濡沫都很平静,也很尴尬。尹青方看向钟濡沫,眼神里满是疑惑,指了指小刘:“你和他真的认识?”
钟濡沫点了点头,小刘说道:“她是立宣新书合作方——江林文艺出版社的编辑,之前打过几次交道,你说对吧?钟小姐!”
“不错。”
钟濡沫点了点头。尹青方笑笑,说道:“那还挺巧的,我怎么就没想到濡沫是编辑,和你们可能认识呢!那他,你认识吗?”
尹青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苏立宣,这样问尹青方还是有所考量的,和苏立宣认识的这两年,尹青方是知道的苏立宣从来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合同之类的事情都是小刘去办的。所以,钟濡沫认识小刘,但却不一定认识苏立宣。钟濡沫顿了顿,没有立刻回答认识与否,钟濡沫在脑子里飞速的想了一下,说认识好呢,还是不认识好呢。最后,钟濡沫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在钟濡沫想的这段时间里,苏立宣也同样在想钟濡沫会怎样说,不过当钟濡沫说出不认识的时候,还真的是触动了一下心弦。是难过也说不上,就是感觉心里空空的,甚至觉得有点心酸。钟濡沫说完,嘴角微微的向上抿了抿,似笑非笑。这么一来,苏立宣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但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着实难受。“那今天这一趟就算没白来,我现在正式介绍一下哈!”
尹青方指着苏立宣对钟濡沫说道,“他是苏立宣,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
然后又指了指钟濡沫,对着苏立宣说道:“这是钟濡沫,我大学好朋友兼室友。”
尹青方介绍完,苏立宣就站起来伸出了右手,笑着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这本该是一句高兴的话,但却被苏立宣说的很不高兴。苏立宣的语气怪怪的,眼神里面愈加忧伤。钟濡沫注意到了苏立宣眼神里面的那股忧伤——他还是很多年前那个忧伤的少年。苏立宣的手在空中放了好久,钟濡沫才缓缓的站起来,伸出右手,说道:“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钟濡沫加重了那个“也”字的音,“很高兴”三个字也被说得很奇怪,她想表达的不过是相反的意思罢了。在触碰到苏立宣手指的那一秒,钟濡沫忽然想起——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触摸苏立宣的手。哪怕这只是一次握手。只是握手而已。钟濡沫也久久不愿拿开。苏立宣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