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不卑不亢道:“多谢大汗的善待,吃喝没问题,就算是在我们的长安也吃不到这么丰盛的食物。不过唯一让人有些难受的事,无论是日夜,都有很多羊叫。”
突撅人闻言都大笑起来。等笑的差不多了,颉利示意他们停止,在看向唐俭直奔主题问:“我就不绕圈子了,你们这次过来带了多少粮食多少布帛?”
“我们来时本来是带了不少粮食布帛,可都被梁师都扣去了大半。他们说你们突撅比他们富裕,他们会在事后向颉利可汗说明。我们就觉得你们平时打仗都一起,就给了他们。现在所剩的只有俩千石粮食,一千匹布帛。”
林炎在突撅之前接话,把话几乎给堵死。那些突撅人很生气,一个对梁师都大骂,再有就是对他们生恨。“你又是何人?”
颉利眉头皱起看向他。“我是保护唐大人的护卫,外加押送粮食布帛监管。”
“这是什么职位?”
执失思力不爽的问。“这个职位大了去了,不过你们的级别不够,目前只能对你们保密。”
他的胡说八道,让执失思力上火,准备叫人进来,但被颉利阻止,在对唐俭不爽地道:“你们给了多少给梁师都我管不着,当时我问李世民要的粮食是二十万石,布帛是十万匹,你现在给我千斤百匹,难道真不惧我的铁蹄么?”
唐俭接话怒斥:“说到粮食布帛,我好像记得你带兵去我长安的整座库藏,搬空了哪里,加上这一年大水旱灾根本就没停过,我们到现在都没恢复元气。带来的这些都是东拼西凑弄过来的,你要是觉得少,直接去问梁师都要便是。”
“我记得大汗你曾经在隋末时期跟我们的太上皇和皇上关系匪浅吧。而现在的陛下的心智,难道想不出来用如此少的东西换几万人口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炎解释。唐俭好奇,这家伙到底想干嘛?颉利起身,冷着脸道:“如此说来,你们是不准备要那几万人了?”
林炎笑道:“人嘛肯定是要的,不过不是现在!大汗,你刚才不是说有吃的东西嘛,而我大唐很多人都出现啃树皮草根地步了,你这里还有羊肉骆驼肉,昨天我们吃的可香了。若是把那几万人送回大唐,他们肯定饿肚子,想要吃饱,估计得明年秋收,而且还是风调雨顺呢。”
以退为进,唐俭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会忽悠。“既然如此,他李世民为何自己不来要你们过来,就不怕我现在就翻脸么?”
颉利在生气的时候,又多想了还多。他就是有些多疑。“大汗说笑了,他是大唐天子,你何曾见过哪家主将去别人家去谈判的。只有,你们请来了不少大唐子民,要我们过来谈判,自然是对上对下都得交代吧。”
过后对唐俭示意,他是很精明,明白是什么意思。“今日的事就到这里吧。”
唐俭最后道:“大汗,如果你还想去大唐抢东西,就挑个丰收年代,穷的叮当响,你们只能抢草根树皮。”
说完招呼一声离开,林炎跟着,还故意大声的说烤肉加什么调料好吃,好像是几百年都没吃过一般。等他们消失了,执失思力有些生气道:“大汗,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干脆全部宰了得了。”
颉利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问在场的人是什么意见。“你们都忘了两军将战不斩来使,何况这些个只是几个将领和大臣。就算是杀了,却根本无法让大唐伤根本,最后让我们背了个杀使臣的恶名。而那些赎金,现在的百姓都吃草根啃树皮,想要他们拿钱,实在是难。”
突利禀告道。其他人都在思考。颉利思忖片刻,起身吩咐道:“传我谕令,把抓来的那些唐人,都交给那些那个唐俭带回去吧。”
执失思力觉得亏了:“大汗,就这样还给他们,可是咱们提的要求他们还没答应呢。”
颉利解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你想过没有,那几万唐人可是几万张嘴。加上咱们本来就不富裕,留着他们不是在自损么。而他大唐缺粮,那这些人送回去,他李世民难道不管么。留着这些,难道要我们帮他养着么。”
“如果不能,直接宰了就是。”
“糊涂。”
颉利道:“在之前咱们去破中原的城池,总是把城里人掳走,如果掳不走就杀的变成空城,以为这样能够让他们屈服。而实际上他们非但没有任命,经过人一挑拨,他们立马从绵羊变成凶猛的狼。”
“大汗,难道我们就这样屈服了么?”
执失思力有些不大明白。颉利摇头解释:“这不是屈服,在曾经我以为对待中原人要狠一点,因为他们只会种地养蚕。只要我们挥起武器,他们就会吓得腿软服从,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中原人非但没有杀光,更加没有被吓破胆,导致咱们每次南下,每次的抵抗就更激烈。他李世民的人马和以前一样,可打到现在,你看那次我们是轻松的。所以我现在想明白了,他李世民没有强大的军队和坚固的城池。而我们过去,就是帮他凝固一次人心,唯一占领中原的方法不单单靠武力。”
大家开始拍马屁,说大汗英明神武。帐篷里的唐俭好像看古文物一样看林炎,看的他浑身都发毛,程处默和柴哲威都有些奇怪,他又不是美女,你至于看的拔不开眼么?最后林炎实在受不了,喊停唐俭,一脸苦逼的问:“我又不是国宝,你至于盯着不放么,还是觉得我很帅,准备把闺女许配给我了?”
程处默柴哲威当即做出呕吐的模样。唐俭没好气地道:“你这油嘴滑舌的东西,想娶我闺女没门。”
“那你盯着我不放干嘛?”
“我想看看给你准备什么棺材才合适。”
这老头真会噎人,林炎有些蛋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一本正经道:“咱们是来换人的,粮草布帛也够,可你却突然说了个零头,如果颉利发现了,你我都得被他大卸八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