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讲价”得来的全羊大餐，我们很可能正在吃泡面，最多就是可乐鸡翅。而现在，虽然花了一些钱，但爷爷奶奶的厨艺确实没的说。他们大概也许久没生意了，好客的性格让他们和我们交谈甚欢。尝了尝奶奶泡的茶，简直是绝美的搭配。羊膻味是很重的，不过他们处理的很棒。这么美味的烤羊我只在家乡的一个农家乐吃过，不过现在早就垮了，全羊的价格很高，生意惨淡。都是回忆里的味道，我有些感动。伙伴们似乎饿的不行了，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我时常说不管我们怎么富有，还是改不了外人眼中贫困的模样，这就是精神贫困吧……“爷爷，你们在这儿生活了多久啊……”我问。这个问题很愚蠢，因为爷爷自己也说他一生都在这里活着，奉献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自然就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我们都在这里生活，但这个地方毕竟容不下人嘛，孩子早就出去了，现在应该在山外的省城呢……”他笑着说。省城不算太远，隔了一座山，实际上两地隔得这座山并不大，所以也不过就一个隧道的距离，比起来可能比什么六七环城市区还要近。正是如此，这个地方才会被政府选中，才会去当作开发用地。可再怎么说，这里不如城市方便，但对于老人来说这就足够了。“那孩子的父母走了，为什么不把孩子一起带走呢。孩子的教育也是很重要的，如果家庭不是特别困难，把孩子带到省城接受更好的教育不行吗？”

我很好奇。就连子玄，我当初都是硬把她丢到学校里上了两天的课，只是她确实不适合学习这些东西，所以后来我就把她接回来了。现在她在顾伶姐的陪伴下，也学到了很多。“孩子当然去省城最好，可我们这个地方也不差……”他看了看旁边的山林，“起码也不会太差，总之能有教的东西。”

“你快别说了，这件事不是没吵过。孩子父母想把孩子接过去，还不是你个老顽固不肯吗？”

奶奶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怎么了？大娘，您慢慢说。”

顾伶姐插嘴道。“孩子起初是在省城上学，可父母平时忙，就把她丢给老师，但孩子没家人陪伴，就学坏了。最后老师让家人带回去。”

奶奶叹了口气。“带回去怎么行呢，她父母就求情。最后这老家伙眼看孙女被欺负，就不干了，于是把小孙女接到我们身边，现在过得野娃娃生活。我们这儿的教育怎么能跟大城市比呢？”

奶奶解释。爷爷涨红了脸，说：“这有什么？我们不都是这山里学校教出来的？我还不是考上了大学的！你这话说的我很不高兴啊。”

“爷爷还上过大学？”

我听了很惊讶。在爷爷那辈人中，受时代因素影响，大多数人应该没能接受多好的教育，他竟然还有机会上大学。他的成绩一定非常优秀，否则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机会。“那您一定是村子中文化水平较高的人了吧。”

我打趣道。“不不不。”

爷爷摇头，“文化程度最高的还是后山别墅区的人们，他们很多都是高中文凭，但最后通过各种机会进修，大多数都是高学历的成功人士。”

“那您就不想孙女也成为山后人中的一员吗？”

小丫头问。“当然想啊，但不管在这里，或者在省城中，都有失败的人，也有成功的人。我不觉得孙女在省城就一定能出人头地。”

他一脸郑重地说。有这种思想的人已经不多了，人们总是在说学习在哪都能学，但事实上，多少人为了优秀学校附近的学区房争得头破血流。孩子们呢？学好的又有多少，从优秀学校淘汰下来，进入普通学校学习的人不少，他们甚至不比原住民聪明。但爷爷奶奶说孩子被撵回来，是因为没有亲人的陪伴，没能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这其实可以避免的，两个老人都在乡下无事，为什么宁愿把孩子带回来也不去省城呢？听了我的疑惑，爷爷轻轻笑了笑，无奈地说：“傻孩子，这个地方要拆迁了。我们留在这里，一可以再看看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二也是为了配合拆迁工作嘛。”

配合？这个地方全是红“拆”，他们如果不是钉子户，早就应该搬走了吧？可这些话我问不出口，只是觉得很头大。“话说回来，这边大多数人都谈妥了，只是等着拆迁。不是我们觉得补偿方案不合理，而是他们大出血后似乎还在调整资金链，准备引进更多的项目。他们等着一下完成，再执行拆迁命令。”

爷爷解释说。“这里还得感谢后山一个不错的年轻人，他年纪轻轻，能耐倒是不小。最初补偿方案是很低的，最后他帮我们申诉，没想到政府重视后，还多给了不少补偿款。”

奶奶补充道。“什么人？”

凯多问了一句。如果一会后面会大战，这样的人也可以提前通知，让他们溜。免得多出更多不必要的伤害，不过战斗就有牺牲，可惜了山后人的好命而已。“不知道名姓，大概姓罗吧。好像……是一个皮革厂的老板，挺富有的，白手起家做的一番事业。”

爷爷说起来很骄傲。那个男人为了爷爷奶奶和村子的事，几乎用了全部可以用的资源。就只为了帮助这些可怜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行为到底图啥……这么说来，我对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后，还有这样善心的人很感兴趣。说常见吧，听众们自然也知道是不是真常见，这个时代可能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年代。、姓罗的人，跟清羽有关吗？和清羽同姓，让我对这个人充满了好感。皮革场，服装生意，清羽曾经上班的地方也是一个这样的工厂。如果我们一会闹大，清羽回不去工作的地方了，希望这个好心人能帮忙收留她。也许有人会说，清羽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吗？实话实说，清羽经过了那么多危险和苦难，我们队伍中还有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父亲，我又何必苦苦将她困在身边呢？她早该离开我们的，她这样的人也许就该在最安稳的地方过完一生。逆天改命，也许不适合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