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想去取悦老师。可能吧，在程诺的内心深处，他真正想取悦的是他的妈妈。物理老师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了句：“坐下吧！”

失望也就只是来源于这一个肯定的回答。“还有谁？想来说说自己上高中的原因！”

物理老师转着头看了全班的人，从他的表情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人站起来的话，他肯定又会发火。可是尽管都已经知道后果，还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包括苏覃。寂静无声，每个人都低头——假装在看书。物理老师加大了音量：“还是没有人吗？”

许久，他又说道：“没有人主动说，那我就来逼着你们说，按照座位顺序，从这边开始！”

物理老师的手指向了靠门那边的第一组第一张桌子，赵莹颤颤的站了起来，颤颤的说道：“老师……我……我想以后靠自己的能力赚钱！”

赵莹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今天早上来上学的时候家人没有给她零花钱，于是她就脱口而出。虽然此时此刻教室里面的气氛很诡异，可是赵莹说完还是有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只是不敢笑出声。“哈哈……”物理老师也被逗笑了，可是偏偏笑出了一种“笑里藏刀的”的感觉，“好吧！你这也算是个真实想法，比那些敷衍的人好多了！”

这话很明显是在说程诺，全班的人都转头去看程诺，程诺只好强行装作老师的话与他无关的样子。其实程诺刻意对天发誓，他没有敷衍。苏覃的心也随着物理老师的话一震，程诺一直是各个老师心目中的好好学生。学习成绩好，作为班长也帮助班主任把班级管理的很好，物理老师也一直很喜欢他，可是现在物理老师居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再之后班上三分之二的人都站起来说了自己上高中的原因，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之中。因为下课的原因，剩下的拿三分之一人逃过了这一劫，纷纷在心里感慨一定是上辈子造了福。谢梓永远也无法忘记周园站起来时候说的“把心里所想以画的形式展现出来。”

周园说完物理老师追问了一系列问题，他才得知周园是要参加艺考的人。物理老师又问了周园为什么不去艺术班，那个时候的周园淡定的说了句：“家庭原因。”

谢梓也不知道为什么，说那句话时候的周园形象万分的高大。也许吧，是因为周园那无畏的表情与身姿。苏覃的回答算得上减缓了气氛的诡异程度，她站起来说的是：“为了上一个好大学！”

以为这样就完了，就在苏覃准备好了坐下的时候物理老师追问：“为什么要上一个好大学？”

“找个好工作！”

上了好大学确实能够找个好工作啊，苏覃心里想着。“那又为什么要找个好工作？”

物理老师的问题真的问得让人无奈，可是谁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一点儿不满的情绪，只敢在下课的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诉说对物理老师的不满，抱怨上几句。苏覃这次几乎也是脱口而出的：“过好日子！”

再没什么比过好日子更让人开心的了！“坐吧！”

物理老师看着苏覃说，“想法倒是不错的，人的追求嘛，大的追求也是追求，小的追求也是追求，没有好坏之分。但是记住一点，人不能没有追求！”

说这话的时候物理老师瞟了一眼程诺，又是针对程诺的一句话。程诺现在也没有办法去挽回什么在物理老师心目中的印象，变差了就变差了吧，也只是说了个实话而已，也只是可能以后物理老师就没那么看重自己而已了。也只是——丧失了曾经在意过的东西而已。爱之深恨之切，而已。这一场让每个人胆战心惊的游戏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宣告了结束，终于结束了！谢梓看了一眼程诺，在座位上坐着似乎有些走神，转过头对着苏覃说道：“你要去和程诺聊聊吗？”

这话苏覃只听了一半，不需要谢梓提醒苏覃也会去的。一个一直被老师看重的人，忽然被老师当着全班的面讽刺，一定是不会好受的。“你为什么不解释？”

苏覃的眼神中有些急切，她多希望在物理老师说那些话的时候程诺能够站起来给老师解释几句。苏覃知道在大家都怕的情况下，程诺肯定也有站起来的勇气。毕竟，军训的时候就是他站了出来，说要借给她帽子。程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还是有些淡然：“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个反应让苏覃很生气，程诺在她心目中从来不是这样不会去争取的人，不是这样会任由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人，于是她说：“我都没说向谁解释，你怎么就知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程诺笑了起来，还是像阳光一样，只是今天的阳光黯淡了很多。他想劝苏覃不要这么的在意，不要这么的气急败坏，不要总为别人的事情着急。“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没事的！”

三十秒之后，程诺又笑着说：“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