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安慰道：“她的话你别太在意，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他是冲我来的，和你无关。”

“没事儿，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程诺瞥了一眼画室外，“我去外面看看吧，估计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好！谢谢你！”

“和我你还客气什么呀！”

周圃一个人站在外面，背对着画室，眼睛注视着远方。像是小学老师经常教的，用眼后放松眼部的标准姿势。只是眼里的心情，只要她不转过身便没人能够看见。程诺轻拍了两下周圃的背，也同样的轻声说道：“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

周圃没有转过身，背对着和程诺说话，程诺听出了她声音里不甘的倔强，甚至还有些伤感。“没关系，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难过了就哭，没必要憋着，我又不会笑话你，你说是吧？”

周圃转过身，程诺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红了的眼眶。看吧，再怎样倔强，还是会有柔软的一面。在那一瞬间，程诺忽然之间有一种想为她拂去眼角忧伤的冲动。“好，我听你的！”

周圃强装着说，“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我难过的时候不想哭，我想骂人，你受得了吗？”

程诺无比轻松的笑了出来，说道：“这有什么受不了的，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儿啊，尽管骂呗，有什么想说的都冲着我说吧！”

…………周圃好一阵儿没说出话，程诺就又补充了一句：“怎么？骂人还需要一个盛大的准备仪式吗？”

“不是啦，就是看着你，再听你这么一说吧，我发现我又骂不出口了。”

周圃不仅仅是骂不出口，甚至有些难为情和不好意思了。“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很搞笑啊？他们应该都被我吓坏了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忍不住。”

“我刚才就说了，做真实的自己就好，没必要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周圃忽然之间一脸认真，对着程诺说道：“以后你要来画室找我就行，别去找周园，好不好？”

如果不是早就对周园和周圃之间的关系有所耳闻，程诺可能会觉得这是故意挑拨离间。不过这一下子反倒是让程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像是在逼着他做一个二选一的选择，程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好啊！”

在周圃看来，犹豫代表这是程诺认真思考过的结果。但其实，程诺心里真正想的是绝不会做这个选择，大不了以后都不来就是了，反正这一次也是一时兴起。但现实好像就是这样，不说破的感情其实才是最美好的。晚上，周园和周圃一起回到家里，面对好久不见的爸爸周圃竟毫无反应，第一句话便是：“爸妈，我今天回学校了才知道我们班上有两个同学连省考都没过。”

“省考没过，那是挺可惜的。”

妈妈表现出来的是惋惜，但爸爸似乎已经看懂了周圃的心思——她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爸爸说道：“其他人过没过，听听就好了，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

“爸，你怎么就这么清醒呢？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提醒我，我要好好努力，好好加油，你的潜台词是不是我不如周园，所以同样的事我必须比他花费更多的精力啊？”

“你刚回来，我不想和你争论什么，快准备洗洗手吃饭吧！”

“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人连省考都没过，再怎么说我的省考也过得很轻松，怎么你们就非把我和没天赋的那类人划等号！”

妈妈见状，连忙把爸爸拉到一边，而后又赶紧说：“小圃啊，爸爸妈妈都没有这种意思，我们都知道你是本身够优秀又很刻苦的孩子。”

周圃没好气的哼了两声，说道：“得了吧，你们心里面到底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觉得我能信你们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话吗？等着吧，高考我会证明自己的！”

周园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出声，这种情形之下，他也只适合做一个旁观者。一旦他参与其中，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这是他们家永恒不变的定律。第二天上学，周圃他们班两个没过省考的学生正在收拾东西。周圃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付出了努力最后结果还是不能得偿所愿，甚至都不用等到高考成绩出来那一天就已经向大众宣告了失败。他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埋头在收拾课桌上的东西，是啊，伤心或是难过，表现出来又能有什么意义呢？教室里面异常的安静，周圃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异常难走的路，也只能咬着牙走下去。和他们两个相比，自己至少是幸运的，班上有一半的人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省考过了就谢天谢地。周圃是害怕的，害怕自己也会等到一个不太满意的结果，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他们收拾好东西放在箱子里，抬着出教室了，周圃后脚跟了出去。“等一下！”

两个人同时转身，周圃先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再找个画室接着练呗，等今年高考结束了回学校办理补习，明年再战呗！”

“加油，祝你们好运！”

“谢谢，你也加油！我们今年已经宣告结束了，你们还要再接着奋斗。”

“明年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的！”

“借你吉言！走啦，再见！”

“再见！”

一声再见，说起来容易，可就这么向三年的奋斗说了再见，谁又能真正的甘心呢？谁又能真正心甘情愿的重来一年呢？后悔这个词，从来都是针对没有努力过的人，努力了的人只有遗憾。周圃不由地捏了捏拳头，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