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僻静处,余寒霜才同他二人解释道,“师傅行医数十年,普通病症,已难得让他提起兴趣了,他这个人最喜有挑战性的疑难杂症,你们初来乍到,不懂师傅的恐怖之处,等到明日,蓝辰去了趟药房,便能体会些许了,这谷中没什么规矩要守,只一点,平日里,你们少去招惹师祖治病的花花草草,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师祖发起飙来,我和师兄也保不住你们。”
阿苒拍着胸脯保证道,“这是自然。”
只是余寒霜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若是蓝辰身上并无重疾,师傅怎会对他如此感兴趣,师傅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儿虽未明说,却强调让蓝辰得了空私下去寻他。这可不像他老人家一贯的作风啊。余寒霜将阿苒蓝辰带到了偏堂的一处院落,只见此处院内有口井,院子三面环屋,屋门处还有一块黑漆漆的朽木,吊在门梁之上,不知何物。院子十分宽敞,其中一角落里,还摆着木匠常用的刨子等工具。院落里,一扇门紧闭,好几扇门上着锁,只有一处挨着的两扇门均是敞开的,“这是你们的百晓师叔提前让人收拾了两间房间出来给你两住,进去瞧瞧?”
阿苒随便寻了一间屋子,便带着粥粥进去了。屋子里的陈设简简单单的都是木头搭制的,十分雅致,窗户打开便能看到远处的鲜花和落日,窗户旁边有一个小方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雕花铜炉做的檀香炉子。旁边是一个檀木雕的镂空条纹大木床,床上放着装着干花花瓣儿的小方枕。阿苒将头躺上去,软软的,比之前睡的竹枕舒服了好多,还有股子凝神静气的异香味儿,也不知这满屋子的陈设究竟出自何人之手,确实讲究得紧。蓝辰见阿苒寻了间屋子,辞别了余寒霜,往另外一间空屋子走去。这屋子的布局与阿苒挑选的那间差不多,都是朝着鲜花落日方向开的窗户,窗户前也都有一个小方桌子,屋内的陈设方位朝向,均是一样。蓝辰将影煞剑挂在了木床的雕花处,出了房间。阿苒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也出了房间,遇上了正在院子里打量的蓝辰,这个院子除了刚才她们挑选的那两间房,还有一间房是打开着的,其余的房间均上了锁,想来除了她二人以外,还有人在此处居住。“开饭呐!”
能够这么大张旗鼓的招呼吃饭的,除了百晓长风,还能有谁?阿苒一听到开饭,耳朵都竖起来了,正欲拖着蓝辰,往隔壁院子里赶去,之前的那间大门敞开的屋子,走出来一个穿着长衫的文文邹邹如书生般模样,十分瘦削的人,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百晓长风回来了?”
“你们是?”
那人十分瘦弱,一介文弱书生的打扮,年岁同阿苒,蓝辰般大小,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冲出来,撞见了正准备赶去吃饭的阿苒和蓝辰。“我叫阿苒,这位是蓝辰,怎的,你这是急着去吃饭么?”
难道遇见一个一脸文弱,一听吃饭却跑的比自己还快的书生,阿苒赶紧介绍道。“吃饭有什么可着急的,那百晓长风偷了我的不渡,这会儿听声音,想来是他回谷了没错,我要找他算账去。”
那书生急匆匆的往外赶去。“蓝辰,你说他会不会是师傅他们常常提起的,许默啊?”
阿苒诧异的说道。“多半是,怎的,不像么?”
蓝辰道。“这差别也太大了,我以为能造出那么大的船的,应该至少是个稍微健硕点的人,可他那样子,风稍微大一点的怕是都能把他刮走的单薄身板,当真能造那么大一艘船?”
阿苒诧异道。“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蓝辰邀着阿苒,二人往隔壁院里走去。院内大厅摆着一张大大的木桌,眼下那谷主还未到,寒初月和余寒霜也不知去处,百晓长风左右两手都端着菜,脖子上却挂着一个文弱书生,只见那人掐着百晓长风的脖子怒道,“说,你把我的不渡拿到哪里去了?”
百晓长风见阿苒他们来了,赶忙将菜甩向阿苒,“丫头,接住。”
寒苒赶紧跃起,将百晓长风抛出的菜接在了自己手中。百晓长风这才得空将那许默从自己的脖子上扒拉下来,“淡定淡定,这不会回来了么?别激动,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昂。”
阿苒将手中的盘子在桌上摆好。“别激动?我造的船,我自己都还没用过,便被你困在阵中,你让我别激动?”
苏默举着他那并不是很有威慑力的拳头,冲百晓长风嚷嚷道。打闹间,范老谷主与余寒霜,寒初月等人,纷纷就位。“许默,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范老谷主坐着上位,指着阿苒对许默说道,“这位是寒苒,寒初月的徒弟。”
“苒姑娘好,刚才行得匆忙,失礼了,失礼了。”
许默赶紧恭敬道。“这位是余寒霜的徒弟,蓝辰。”
范老谷主又指着蓝辰对那许默说道。许默赶紧恭恭敬敬的作揖。如此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真的很难想像,他前一秒钟,还在掐人脖子。阿苒心里默默嘀咕道。吃饭之间,范老谷主简单的说了一下谷中的规矩,简单来说,除了对蓝辰,苏默这两人要求定时去药房以外,基本上便没了其他的吩咐,什么晨昏定醒之类的在范老谷主面前,统统都是扯淡。难怪一路上,师傅总说,入了百花谷,一切随意便好,只要不乱摘采谷主的药材,基本上没什么规矩要守。这等闲散的门规,阿苒自是欣然接受,至于蓝辰,只要有阿苒在的地方,他便觉得,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