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一下以前的记录。”

潘广和另外几个人离开了一会儿，拿了一个本子回来。这是军营中对于每次战役的记录，因为这边近几年战事不多，因此十分好找。“就一本吗？”

杨慎问。“是啊。”

潘广答。“找些识字的人把与山匪有关的内容抄写几份，你统计一下都要发给谁，到时候人手一份，我们先把他们研究透彻。”

杨慎说。潘广看了一眼黎士滇，他是七王爷，这次来的身份兼任巡察御史，有监督之责。黎士滇点了点头，潘广立刻把这件事安排了下去。“哇他竟然不听我的。”

杨慎不满。“谁让你没有我官大。”

黎士滇笑到。给他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两人仍然住的都是单独的营帐。分开之前，杨慎忽然叫住黎士滇对他说了一句：“老七，别老偷看别人洗澡，这种癖好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黎士滇背上一凉。他看到杨慎神秘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看来，他已经起了戒心了。潘广这边叫了不少人一起来抄写，仅用一天时间就完成了十六份。抄写的人表示，真后悔自己读了几年书之后就来当兵。全部分发下去，杨慎拿到之后，立刻研读起来。“杨慎，你在里面吗？”

黎士滇在门外问道。“在，进来吧。”

杨慎一边看一边说。黎士滇掀开帐帘，手上握着卷成一条的资料本。“看得怎么样了？”

杨慎愣了一下：“刚看啊，能怎么样？”

“哦。我看完了，来问问你有什么想法。”

黎士滇说。“看完了？？”

杨慎不可置信地大喊出来，把营帐外的士兵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才看了三页你就看完了？你会透视眼一目一本书吧？”

“一共才七页，你看这么久？”

黎士滇也惊讶，这都过了一炷香时间了。“我不是不认字嘛。”

杨慎嫌弃了他一眼。黎士滇明白了。杨慎认的字少，所以看的慢。“那我给你念一遍吧。”

黎士滇无奈地说。杨慎听得认真，时而点头思索。有时候她会突然让黎士滇停下来，在本子上勾勾画画。讲完她又自己研究了一会儿，最终看着早就没有本子样的本子，勾勾图图又是文字又是简笔画，点头道：“我有头绪了。”

“哦？”

黎士滇十分意外，他看完还没看出什么，杨慎竟然一下子就有头绪了。“我们去那边说。”

杨慎带着他去了放着沙盘的营帐里，一边看着自己做了好多记录的本子，一边给黎士滇讲解。“你发现没，这群山匪有个特点，不同的人会从不同的地方下山。而且他们一开始是见到商队就打劫，后来就有了一定的目标性，只打劫西侯国的或者贾将军亲自护卫的。”

杨慎说。“嗯，这个我看出来了。”

黎士滇道。“他们有了这种变化，就是在贾将军上山剿匪之后的开始的。所以肯定是那次结下了梁子。”

杨慎说。“不过，他们总是抢西侯国的东西，很让人担心会对两国关系造成影响。”

黎士滇道。“反正都已经出问题，还差这点吗？”

杨慎道。“西侯国的事，最好先不要和这里的人张扬。”

黎士滇说。杨慎露出不是很懂的表情：“为啥？”

“你记住就行了，就当是皇上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黎士滇说。杨慎撇了撇嘴：“那我接着说了啊。然后就是他们分头行动的事。你看这里。”

杨慎指着沙盘上的一处，“这边地势显然隐蔽性比较好，而且比较陡峭，不容易爬上去。这种地方适合什么样的人？”

黎士滇一愣，杨慎竟然在问自己？“远攻？”

“对。”

杨慎又打开本子，“这伙山匪中有一个擅长远攻的，就是这个女的。她每次都是在这里袭击商队，商队无法追上去，只能逃。但我猜想，她肯定不擅长近身战才会每次都出现在这个位置。”

“你怎么知道是女的？这上面没写啊。”

黎士滇说。“叫李春花还能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啊。”

杨慎白了他一眼。“行吧。”

黎士滇不想计较这个问题。“你再看这里。这个地方山路平缓，上山方便，但是弯路多，最容易设埋伏。经常在这个位置出现的人，他不是最能打的，但一定是最擅长控制机关的。也就是这个人。”

杨慎指着本子上另一个名字和后面的记录，这个人每次拿的兵器都不一样，最擅长的，却是逃跑。每次官兵追击上去，都会被他埋伏好的机关打中。黎士滇点了点头。“这个贼人，肯定跟你似的，脑子好使专门使坏。”

杨慎说。黎士滇：“？我怎么就专门使坏了？”

杨慎邪恶加鄙夷地笑了一下：“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都是墨水。不是，坏水。”

黎士滇：“这事可得说清楚了，我一肚子墨水是没错，坏水是怎么说？”

“还说不坏，你带坏公主，让她变成你的样子骗我骗别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啊，我甚至还美滋滋的。”

黎士滇说。杨慎仿佛看到了一个神经病。“公主那件事，我明明是帮你解决了麻烦，哎，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说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啊。”

黎士滇摇头感慨道。“你那是给我添麻烦好吧？”

杨慎简直不可置信，这姓黎的一家果然逻辑都很奇特。“不说这个了，还是继续说你的发现吧。”

黎士滇说。“哦。”

杨慎立刻回复道认真状态，“再来说说这条路啊。这是三条上山路中最笔直的一条。路上没什么障碍，就是有些险。走这条路最多的是一个叫酒桶的人，这八成才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专门带人强攻的。“你看这记录上，他每次都是杀人最多最恨，抢的东西也总是最多的。”

杨慎说。“嗯。这些我也能看出来，但是能说明什么？”

黎士滇问。“你看看你，光有坏水，这会儿用不上了吧。”

杨慎终于找到了嘲讽的机会，“知道了他们的特点，我们才好制定对策啊。而且我估计啊，他们肯定也对贾将军的作战风格研究地特别透彻了，所以才能直接把人抓走。那么我俩这次来，给他们换一个作战风格，他们肯定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