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慎便安排了五百自己带来的骑兵和五百当地士兵组成了围剿小队。他先安排马开戈带五百人去西南官道路边埋伏,自己带着另外五百人保护商队。本来她不想让黎士滇去的,黎士滇非要跟着当移动记录仪,杨慎就把他撇给了韩当,让韩当照看好他。从出城到山匪所在的绵里山需要半天的路程。还有半个时辰的距离时,杨慎便叫停了队伍,休息一下顺便吃午饭。这里刚好是山下,接下来就要走山道了,一边是山坡一边是崖,险峻得不得了。山下只有一个小茶棚,再往前要下了山才有休息的地方,因而途径此处的人都会在这个茶棚里歇歇脚。杨慎和黎士滇坐在棚子里,茶棚地方很小,其他人席地而坐,一边喝茶解渴一边闲聊。开茶棚的是个老大爷,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还有个正直妙龄的女儿。只是他那女儿长得不好看,左脸上有一块十分明显的褐色胎记。姑娘似乎也因此十分自卑,上了茶也不说话,扭头就走。听到身后有笑声,姑娘的表情十分难受,走得更快了。“笑什么笑!你长得好看!跟个没毛猪似的!”
杨慎见有人对姑娘指指点点,立刻吼了回去。几个士兵悻悻转过头,转为小声议论。老大爷立刻过来给杨慎添茶:“客观莫怪。小女这个样子,早就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遇见这种不知好歹就该骂他,躲只能委屈自己!”
杨慎恶狠狠地说,顺便又瞪了那些士兵一眼。“官爷说的是。听官爷的口音,不是我们南阳人吧?这是打哪来啊?”
老大爷问“我们……呀!”
杨慎惊叫一声瞪向黎士滇,不明白黎士滇突然踩她干嘛。“我们是商队的,给西侯国送货物。第一次来,走这条路没错吧?”
黎士滇问。“没错没错,去西侯国只有这一条路。”
老大爷笑呵呵地说,“不过呀,这山上可有山匪,你们小心着点。”
“没事我们就是来会会……干嘛啊你!”
杨慎刚要说话腿上又挨了黎士滇一脚。“哈,大爷你别见怪。这兄弟是我们的护卫队首领,说话没头没脑的。”
黎士滇转头与老大爷说话不搭理杨慎。“没事没事,老头子我看得出来,官爷是个性子爽快的人。这位官爷方才替小女解围,今儿这茶就不收您茶钱了。”
老大爷说。“别啊我们不差钱。你开店也不容易。”
杨慎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了桌子上。“哎哟不敢不敢,官爷您收着,这些铜板可太多了。”
老大爷佝偻着身子,一只布满皱纹黝黑的手把铜板往杨慎面前推了推。“这山上凶险啊,几位爷一路小心。”
“多谢提醒。”
黎士滇道。他看了看杨慎的铜板,杨慎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索性帮他把铜板放到老大爷手中,“大爷这钱你拿着,就当是我们的问路费了。”
“这……”老大爷看了看这一把铜板,“成,你们想问什么,老头子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大爷你坐。”
黎士滇让老大爷坐在两人对面,问道:“这山上的山匪,最近也经常出没吗?”
“没。他们啊,半个月一个月才抢一次,什么时候抢的东西用完了,再抢下一次。”
老大爷说。“这样啊?我听说,他们经常抢西侯国的商队,我们国家抢的还是比较少的,是吧?”
黎士滇问。“哎哟,你这么一说……”老大爷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这啊,下山的见得少,上山的见的多。”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黎士滇问。“嗨,我一个老头子,哪能知道这些。”
老大爷摆手说道。“那这群山匪,还招收新人吗?”
黎士滇又问。“咋地你还要应聘啊?”
杨慎忍不住问。黎士滇瞥了他一眼:“你是大老爷?我跟老大爷说话呢,别插嘴。”
“嘿你……”黎士滇继续不理他,看向老大爷。“你还真别说,我倒是看到过有专门打听想要加入这伙山匪的人。不过依我看啊,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收。这有的人去了又回来了,有的人就一去不复返喽。”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一去不复返?”
黎士滇追问。“这我可就不记得了。”
老爷子又摆手。“那这山上现在,能有多少山匪了。”
黎士滇问。“老头我估摸着,能跟你们这队人差不多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怕,”老大爷凑近过来小声说:“要是实在打不过啊,就赶紧跑,他们不追!”
“那哪行,东西也不给白给他们啊。”
杨慎说。“你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姑娘过来给杨慎添新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杨慎看向她,而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