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表演的节目名叫万众倾倒。听到这个名字,黎士涣还以为会是一群花里胡哨的美女穿着西侯国暴露风格的舞女,结果看到的却是一群妖娆的男人。连黎士涣身边的妃嫔们都不禁低声议论,这些男人要是变个性别,说不定能比他们还得宠。这个舞蹈节目倒没让黎士涣多惊艳,只是西侯国的舞蹈与昌黎国大不相同,确实很难见得。不过要说万众倾倒,黎士涣觉得太夸大其词了。一曲舞毕,黎士涣也只是象征性的道了声好,叫人赏些东西。乌兰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早就料到皇上会是这样的反应。第二个节目,是一群小孩子。年龄看起来不超过十岁,可是这群小孩子脸上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冰冷地好像不曾活着。黎士涣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只觉得背上一凉。这个节目,着实是黎士涣没看过的。这些孩子们穿着红色黑色交织的袍子,脸上用白色颜料涂了一些奇怪的花纹,一边念叨着西侯国的语言,一边在台上呜呜喳喳做一些诡异的动作,如果但看某个人,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黎士涣让摆手叫内相张公公过来,附耳对他道:“问问乌兰格,这个节目可有什么寓意。”
张公公应声,甩动拂尘走过去低声问。乌兰格看了黎士涣一眼,露出高傲的神情。他站起身,用高亢的声音说话,生怕在座的所有人有一个听不见似的。“回皇上,这是我们西侯国特有的祈福仪式,我们这次带来,就是专门为皇上祈福贺寿的。”
黎士涣虽然看着难受,可人家这样说,他也不好说什么。“皇上是不是觉得这个节目很特别?这可是除了我们西侯国之外没有地方能看到的祭祀表演。”
乌兰格继续自夸道。“确实是朕见识短浅了。”
黎士涣说。乌兰格竟然还嘲讽似的点了点头。这一个节目没有人看得懂,看台下一片寂静,仿佛都被这诡异的气氛摄了魂似的。表演结束后,大家也只是露出尴尬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几个人鼓掌。乌兰格也不介意,让表演的小孩下去之后,宾客席上,站起来一个人。正是来自西侯国的土味藩王沙摩柯。“哎呀公主,该不会他也有节目送给皇上吧?”
祈月小声惊讶地说道。“他能表演什么?说土味情话吗?那还不得把我皇兄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说出来。”
黎衿以袖掩唇遮住自己的笑意。“公主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祈月道。只见沙摩柯从腰间抽出一根竹笛。“藩王是要为朕吹奏一曲吗?”
黎士涣问。“不。”
沙摩柯却反驳道:“我的笛子,只吹给天下苍生。”
黎士涣仿佛被吔了一口屎。他堂堂皇帝代表不了天下苍生吗?这一个小小的藩王,未免口气太大了点。但黎士涣并没有继续争论这个问题,免得让西侯国觉得他过于小气。在沙摩柯拿出笛子之后,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侍女模样的人忽然脱去外套走了出来。他们脸上都蒙着紫色的面纱,只能隐约看出倾国之貌。这些人乍一看去只是普通舞女。但是与舞女又有所不同,只因为她们腰间,都配着一把极细的剑。舞女们拔剑的姿势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过的。“这是要表演项庄舞剑吗?”
黎士涣小声说道,双眼看透一般注视着他们。坐在他身旁不远的杨淮训一直在自斟自酌,前两个节目根本没打眼去看。听到皇上这句话,他立刻侧目看了过去。沙摩柯吹奏起一首诡异的曲子。舞女们的动作柔美中带着丝丝剑气,杨淮训行军多年,从她们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她们并不只会舞蹈。她们还会杀人。不过没有习过武的看到这些,只会觉得这些女子的四肢很有力量。所有昌黎国的嫔妃官员们都皱起了眉,因为这首曲子实在算不上好听,甚至还有点鬼叫的感觉。“这藩王是不是不会吹啊?”
黎衿双手食指塞住耳朵,但还是会有一点声音渗入进来。“公主……奴婢有点头晕恶心……”祈月的动作跟黎衿如出一辙。她这么一说,脸黎衿都有点同样的感觉了。“天啊,他这吹的是有多难听啊,我听得想吐呕……”话还没说完,黎衿胃里一阵翻滚,果真呕吐了出来。祈月见状,自己再难受,也得忍着先照顾公主。她正要抬头叫人来扶公主回房,再一看,很多人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反应比较强烈的都是呕吐甚至晕厥,轻一些的也出现了头晕的症状。“这是怎么回事?”
黎士涣单手抵着太阳穴的位置努力稳住自己的精神问道。他的双眼越发沉重,像是许多天没睡觉了一样深感疲惫。眯着眼缝看去,那些舞女好像会影分身一般,身影重重捉摸不定,看得他越发头晕。耳边传来其他人的询问声,黎士涣心知一定是中了西侯国的计。只是他们无法触碰食物和酒水,只是表演了几个节目,怎么就让人变得如此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