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过程是枯燥的，尤其是让杨慎学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东西。光是记药材的名字，杨慎头都要秃了。最后江晚凉不得不想了个简洁的办法，一边教她辨别病情，认识对症的草药，一边记录在纸上，渐渐的都要写成一本书了。“杨慎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曝光之后，以后多半是不能再入朝为官，也不能带兵打仗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江晚凉问。杨慎想了想，摇了摇头。“要不要和我一起云游四方？”

江晚凉又问。“云游四方？”

杨慎十分好奇。“对。就像我遇见你之前那样，四海为家，行医救人。我们两个还可以结伴。”

江晚凉道。“听起来是挺好的。可是我这杨家怎么办啊？就这么不要了？”

杨慎问。“这个……可以再考虑。虽然也不能说不要了，但你最为女子，除非有人入赘进来继承杨家，不然……”“够了。”

杨慎不想听了，“女子女子，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是不是除了相夫教子什么都不能做？不能为官，不能从商，只能在家里闷着，听你们的指挥受你们的气？我又不是自己想做女人的，凭什么你们可以做的事成百上千，女人就什么都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慎突然的发火，让江晚凉措手不及。他只是按照一个正常男人的思维想问问她今后的打算，不想却戳到了她的怒点。不过想想他也可以理解。这段时间杨慎的身份备受非议，她的心里，也一定是顶了很大的压力的。“抱歉，我不该提这件事。”

“不用说了。”

杨慎心情很差，急需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扭头便去了平时练武的院子，对着木桩子一顿拳打脚踢。江晚凉担心她，跟过来看到她练武的样子，虽然不懂拳脚，却也能看出来，她的动作紊乱，甚至挨了好几下木桩的打没能躲开。他心中担忧，可又不敢开口叫她。毕竟要在家中禁足，心中积郁了太多烦闷无法抒发，也是没办法的吧。晚上江晚凉特地弄了些祛火的汤，杨慎只看了一眼，就回房去了。她在房中一夜没出来，晚饭也没吃。江晚凉把饭放到她门口，叫她饿了自己出来取，杨慎也没有任何回应。次日，韩当和马开戈回来了。江晚凉总算找了个理由去叫杨慎，杨慎打开房门时，眼圈黑黑的，显然一晚上并没有好好休息。江晚凉也不知道她这一晚做了什么，他也不敢问。“怎么样？”

将他们二人叫到内堂，杨慎开口问时，声音有些沙哑。“少将军？你咋了？”

马开戈和韩当都看出了杨慎的不对劲，立刻上前询问。“没事，感染了点风寒，不碍事。”

杨慎捂着嘴故意咳嗽了几声。“对了，以后不要叫我少将军了，我已经不是了。”

“少将军在我心里永远是少将军。”

马开戈板正了脸说道。杨慎欣慰地笑了笑：“那也改变不了事实。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们带回来的结果吧。”

“嗯。”

两人点头，马开戈先开口说道：“我在七王爷府观察了几天，一直没见到七王爷。府上的人都好像七王爷还在一样，每天照常往七王爷房里送饭，也有下人开门取进去，我在窗外观察了几天，却没看到他房中除了下人还有别人。至于其他的，没有任何异常。”

“你没有听到他府上的人私下讨论些什么吗？”

杨慎问。“没有。这些人就像是被下了咒似的，除了干活，啥也不唠。”

回想起自己在七王爷府见到的那些画面，不真实地让他害怕。杨慎皱着眉，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九王爷那呢？”

“九王爷那里我倒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听他和二小姐对话的口气，事先应该并不知道少将军的身世。而且九王爷似乎还对你的身份饶有兴致。”

韩当说道。“饶有兴致？”

杨慎不解，这有什么好兴致的。“呃……就是……”韩当眼神流转，不知该如何开口。“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杨慎问。“……嗯。”

“没事，你就直说吧。”

杨慎不是很精神，也不想听他绕来绕去半天说不出个结果。“我想，大概是因为九王爷本来就对女人比较感兴趣，所以……”“她不会是想把少将军也娶了吧？这个人渣。”

马开戈一听，当场飙出一句文明用语。“那倒没说。只是说，自己先前对待杨慎应该好一点，还说不知道杨慎这样风格的女人放到怡春楼里，会不会有人喜欢……”“真是个内心龌龊的人！”

江晚凉听后，和马开戈一个反应。“不过少将军不用太在意，二小姐知道后，已经教训过九王爷了。”

韩当道。“怎么教训的？”

马开戈和江晚凉同时发问，看上去比杨慎都急切。“我亲眼看到二小姐把九王爷绑在房中的柱子上，褪去了外衣，从皮鞭抽他。不过大概是因为二小姐力气较小，只是有一些表皮泛红，并没有留下很重的伤势。”

韩当并没有说出，九王爷当时的表情看上去还挺享受。毕竟这事，他也不理解，他也没敢问。“哼，真是便宜他了。”

马开戈并不解气，但也只是嘴上过过瘾。“既然也不是九王爷，那还会是谁要这么针对我？”

杨慎自信在朝中她没得罪过什么人，老爹是开国元老，活着的时候受到百官敬重，也不可能留下什么仇怨才是。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二姐和江晚凉，这两个人更没有理由将此事公之于众。杨慎的眉头越皱越深，昨晚没睡好留下的头痛感也越来越强。“杨慎，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江晚凉看出了她表情中的痛苦，作为一个郎中，职业本能催使他问了一句。“我没事。”

杨慎闭上眼睛不想说话，虽然昨晚劝了自己无数遍不是江晚凉的错不能把气撒在他身上，可以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杨慎就没来由的产生一些抵触。“今晚我给你熬一些安神的汤，喝了再睡吧。”

江晚凉道。杨慎抵着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