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我看到两人如此暧昧的姿态,脸上都尴尬到挤不出表情来。他倒是坦然的很,见我醒来,笑着松开手,淡定地下床宽衣。我捏着棉被的一角,咬咬嘴唇,才有勇气问道:“你……一晚没睡?”
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像这种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我撅了撅嘴,心里竟有那么一点希望他是介意的。“你不是一直担心咱们的娘到底在忙什么,今日我便带你去看看。”
说话间,他已穿戴好,便径直往门外走,“我先去叫春者准备早膳,你先起床,吃过早膳后我们便去。”
他一出门我紧跟着也起了床,男人不必涂脂抹粉,所以我很快就准备好了。我坐在凳子上等他回来,左顾右盼间看到了他放在桌上的书卷。这书卷平日他一直不离身,只要一有闲暇就会拿出来看几眼。我猜这八成是魔界的宝贝,他为了不让凡夫俗子觊觎,就使用了障眼法,把它变成书卷的模样。想到这里我顿时热血沸腾,冲过去拿起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事情……好像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这好像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书……我极其失望地翻了几页,在书最后的空白处,笔走龙蛇地写了一首诗,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认定这是云陌的笔迹:三杯两盏陈年酒,爱恨离合饮入喉。暮雪已至老未至,不信人间有白头。这诗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压得我一阵晕眩,赶紧扶劳了桌子,没好气地扔下书简。他写这种歪诗,八成又是为了那只不知名的母老鼠!不一会儿功夫,云陌便端了早膳进门。我压着莫名火气,道:“为什么不让春者端进来?”
“我来也一样。”
他放下饭盒,把饭菜一件件拿出来。我更加别扭:“不一样!我就喜欢春者来伺候我!”
见我无端发脾气,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怔怔地问我:“怎么了?刚才有人来过?欺负你了?!”
说着,他竟紧张起来。看着他慌乱的模样,我的火气好像没那么大了,便拿起碗筷道:“没有人来。只是有只耗子我一直逮不住,心烦!”
他一时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但见我肯吃饭,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不管你说的那只老鼠是何人,有何来历,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会帮你解决掉。”
他一面为我夹菜,一面郑重其事地道。我低着头一直往嘴里不停地塞饭,偶尔用余光瞟一眼他的神色,然后又装作认认真真吃饭的模样。倘若他说的是真话,我告诉他那只老鼠就是他以后,他会不会直接一掌把自己劈死?我细想了想,觉得我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毕竟他已经被我偷听到很多次梦话,我也隐约知道了他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很多次我暗暗希望那个人是我,但确实不是我,因为他总是极尽温柔地唤她:阿雪。阿雪……这大抵是我听到的,最饱含深情的称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