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还你好吧?”
秋宁惊慌地扔掉了奔马刃,抱起阿律仔细查看。“你是多蠢!”
朝凌推开了秋宁:“现在战线吃紧,你还不去想办法?”
“那是什么?”
阿律指了指天际飞来的小小鸟雀,它周身散发金黄的光泽。落在朝凌身上,朝凌的气色就恢复了不少:“老祖宗来了?”
秋宁眼神里有了些许希望。“不,这只是一部分力量。但这一点力量,”朝凌看了看东面堵住去路的火海:“就足够了!”
朝凌伸手一抓,漫天的火海被她掌控,从东面猛地收拢成冲天而起的一道火龙,四面的火圈尽数被朝凌熄灭。像尖锥似的刺入人群的骑兵被朝凌吓到,他们骑乘的狼奴看着数十丈大的火球像太阳似的从朝凌手上升起,不由掉头就跑。朝凌一抛那枚火球,山洪暴发似的烈焰一下子喷出去数里长。连人带狼地把骑兵烧得灰飞烟灭,朝凌落在焦黑融化的地上。抬手把周围的地面轰出了一圈凹陷的深坑。深坑有数丈宽,十几丈深。狼奴无法载人越过那么长的沟壑。只能在沟壑外嚎叫。“这只是缓兵之计,等他们找来云梯,我们才是真的要是在这块孤立无援的孤地上了……”朝凌看了看秋宁,问:“那只臭狐狸呢?一到要用他了,他就溜得无影无踪!”
秋宁疑惑地摇了摇头,巴尔虎却眼睛一亮。“白厮,给我奔马刃。”
巴尔虎冷冷地下令,白厮拔出了狂风呼啸的奔马刃。他越过了瑟瑟发抖的人群,带着奔马刃走进了他住的帐篷。帐篷里的大鼎里满是碧绿的药剂,大鼎中的御海虚已经荡然无存。仿佛已经被大鼎炼化了。巴尔虎举起奔马刃刚要劈向大鼎,突然一道雷电挡开了这一击。“这是什么东西?”
白觉用雷光闪闪的奔马刃直指着巴尔虎。白觉的指尖已经淌出了血,他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白厮!”
巴尔虎招呼了一声,白厮立即护在了巴尔虎身前。“你知道他在炼制什么东西吗!”
白觉怒不可遏地质问着父亲白厮。“我当然知道!”
“你忘了当年白眠是怎么死的吗!只要这个药剂炼制完成,就又是一场浩劫!”
“我当然没忘!”
白厮反手推开了奔马刃,雷光立即在他手上割开一大个血口子:“你弟弟已经死了,我只剩你一个儿子!我不可能看着你和那个天真的旭日干去搞什么和平共处!铺天盖地的狼奴根本不是你能对付的!”
“我藏起你暗杀御海虚的杀手,不想那狐狸伤害你。我和巴尔虎联手,想给你留一条退路!连你手上的奔马刃,也是我给你!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这蠢货能开窍!能好好在我身边!”
白厮激动地看着白觉,他已经为白觉殚精竭虑了这么久,他也很累了……“这不是借口,让开,我绝不能让这这种药再炼制成功。”
白觉的手臂已经开裂,他的力量已经压制不住奔马刃了。“白厮……”巴尔虎冷冷地抬起头:“杀了他!”
白厮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巴尔虎。“你还以为那只鸟炸开的坑能挡住多久?如果下一波狼奴攻过来,我们就没有胜算了!现在嗜血剂还差最后的药引子,既然你那蠢儿子不想杀人,就用他这个妖精来做引子,把所有狼奴杀干净,我们再反攻星狼国!”
白厮立刻护在了白觉面前:“不行!我只剩白觉一个儿子了!他绝不能做你的药引子!”
“你承诺过永远守护奔马城,才换来了现在的寿命。否则你早就和你的妻子一样寿终正寝了!现在奔马城有难,难道你要袖手旁观?”
巴尔虎用奔马刃指着白厮:“如果无法突围,你也会死,我也会死!你的蠢儿子会带着我的族人一块儿死!”
“我确实早该死去的……”白厮的眼眶一红,这这位高大威武的马王,无力地摸了摸灰白的头发……“可我,总想着,能保住你一天,就是一天……”白厮严肃地看着白觉说:“蠢儿子,下回打仗,不能这么鲁莽了!”
白厮一把夺过巴尔虎手里的奔马刃,跳进了大鼎碧绿的药剂里。他把奔马刃往自己心口一刺,那碧绿的药剂遇血立即变成了墨绿……白觉大喊着住手,但为时已晚!墨绿的药剂喷出了帐篷,升腾在空中,化作一团雨云。巴尔虎一挥奔马刃,就被狂暴的气浪推到了空中。白觉惊恐地看着冲天飞起的巴尔虎和紧随其后的药剂。焦黑灼热草海上呼啸起狂风,那一鼎的药剂,在空中炸得漫天飞舞,像雨点似的撒向了星狼国!满地的狼奴一触及药剂就被腐蚀得皮开肉绽,从皮肉到骨头,不一会儿就化作了青烟……原本看似无穷无尽的狼奴,瞬间锐减地只剩零星的几撮……白觉逃出营帐,把手里的奔马刃抛给秋宁,他大喊:“杀了巴尔虎!快!”
秋宁顺着白觉的方向,就看见巴尔虎得意地一笑,然后割开自己的咽喉,把自己的血,也融入了药剂……在草海上遁逃的星狼国武士被药剂沾到,他们手脚开裂,皮肉溃烂。满地的药剂,哪怕踩到都会侵蚀皮肉。跑到半路,就只剩一具具白骨。不过片刻,地上就只剩一堆衣服……连骷髅,都被那药剂腐蚀干净了。秋宁从未想到,一个人的恨,能到这样可怕的程度……她突然庆幸,万安城的药剂被巴尔虎修改了,没有发挥这样可怕的药效。她不知道,但在过去的十年里,巴尔虎究竟要花了多大力气,和多少心血去精进这种药剂,才能让它变得如此恐怖。她只知道,巴尔虎的心,在决定炼药时,就已经黑暗得无法言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