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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春花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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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客栈大堂,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忽然一动,朝白无瑕走过来,微笑询问:“您是白无瑕姑娘吗?”

“正是在下。”

白无瑕大概猜到是榣山别业的邀请,礼貌一笑,心道:传信的丫头就已如此美丽,其主人会是何等的一个大美女呢?春花受女主人慕容丹弦之命,来到江陵客栈递送邀请函,此时已等了一段时间了。递上邀请函,春花交代数语,随后告辞,颇为干净利落。“先休息,再出去逛逛,买点见面礼什么的,你们……咱们要懂得礼尚往来。”

“谢大哥,你懂得最好,到了人家的地方,说话客气点。”

白无瑕走进后院,自去屋里休息了。谢瞻抿嘴一笑,仍旧玩世不恭,朝客房走去。“化。”

轻唤一声,背上的遮雨书篓即消失不见,手上却多出一部竹简,正是“无极卷”。“得找个机会送出去。”

谢瞻走到床边,将“无极卷”枕在脑后,嘴角一抿,“老和尚,身处红尘,你能躲到哪里去呢?”

“哎。”

想起白无瑕强吻任安居,谢瞻下意识地叹了一声。“期在春末,草木清盛,春池水多,春山可望。闻卿有痛饮之德,劝酒之乐,斯之不远,倘能从我宴饮为欢乎?非卿天机清妙,素昧平生,岂敢以此不急之务相邀?然山中美酒备久矣,是中亦有深趣,因遣春花传信,山中人慕容丹弦白。”

白无瑕反复看了多遍邀约信函,爱不释手,心悦而无杂念,大概想象了一下慕容丹弦的美貌,就睡了。“谢大哥,你看慕容夫人写的这句:‘山中美酒备久矣。’引人入胜。”

大街上,白无瑕指着信中的一句话跟谢瞻称赞道。“是。”

谢瞻笑道,“不过,你应该喊她任夫人。”

“都一样。”

白无瑕问道,“你们准备买什么东西去?”

谢瞻摸出一块金锭子,笑道:“我就送这个。”

皇甫居一见状哈哈一笑,觉得太俗气,却不敢说。“任夫人说天机清妙,”谢瞻道,“所谓清妙,自是随心所欲者居之。”

白无瑕不搭理谢瞻,问皇甫居一:“皇甫公子,你呢?”

谢瞻道:“任卫长似乎对皇甫兄腰间的竹箫很感兴趣,不如就送给他了罢。”

皇甫居一哈哈一笑,婉转道:“随身之物拿去送人,未免不敬。”

白无瑕推了谢瞻一把:“你怎么不送斩仙飞刀?”

“那怎么行?”

谢瞻蹙眉道,“雕蛤蟆刀就算送给皇甫兄也不能送给任卫长。”

白无瑕惑道:“你这是什么道理?”

谢瞻酸溜溜道:“任卫长长得那么好看,一点也不像蛤蟆。”

“哈哈哈。”

皇甫居一从不介意谢瞻拿他开涮,看白无瑕或笑或骂,只顾开心。不过谢瞻那股酸溜溜的劲儿,皇甫居一却有同感。论美貌,任安居的确有点不讲道理。时间过得很快,慕容丹弦让春花带人到江陵客栈接引,皇甫居一颇有意外之喜——能和白无瑕坐在同一个车厢里,是他梦寐以求的乐事。“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谢瞻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皇甫居一,忍俊不禁。春花张手拦住两个男人:“抱歉,我家女主人只邀了白姑娘。”

“哎,不对啊。”

皇甫居一脱口说道,“春花姑娘,你之前递信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呀。”

春花挠挠头,坚持道:“小人明明只说了邀请白姑娘,邀请函也是递给白姑娘,从未说过我家女主人邀请三位一道做客的话。”

白无瑕傻眼道:“不会吧?你是不是弄错了?”

春花道:“不会弄错,我家女主人让小人亲手把邀请函交给白姑娘,交代得一清二楚,只请白姑娘宴饮。”

白无瑕道:“可是你们家男主人,任卫长,他邀请了谢大哥和皇甫公子啊。”

春花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你们弄错了,绮……主人稍后会派人来接谢公子和皇甫公子,小人只负责接待白姑娘。”

“不早说?”

谢瞻看了皇甫居一一眼,难掩笑意,“能把个人给急死。”

春花嘟嘟嘴道:“小人受我家女主人之命来邀请白姑娘,就知道这么多。”

“没事没事,”皇甫居一哈哈一笑,“小生和谢兄再等等就是。”

目送白无瑕离开,谢瞻看了看皇甫居一,愁道:“照这么来,肯定是不能和丫头同席了,那还去干嘛?”

“哎,这不好。”

皇甫居一就怕谢瞻任性,忙道,“都答应了,怎能失约?”

“可是……”谢瞻自觉美貌不如任安居,酒量更是遥不可及,没精打采,“哎,上错了船。皇甫兄,等下人来,你就说我不在。”

皇甫居一哈哈笑着,听到后半句,脸上笑容一僵:“啊!这这……”“你照顾好丫头,在人家的地盘,别被灌醉了。”

谢瞻摆摆手,走开了。皇甫居一愣在当场,想到要独自对付任安居,不由得咽了咽喉咙。坐上榣山别业的马车,皇甫居一却忐忑又兴奋,叫赶车的尽量快些,但到底是没能赶上白无瑕。马车在榣山别业大门外停下,任安居候在门外,上前拱手作礼。皇甫居一急问道:“白姑娘已到多时了吗?”

任安居笑道:“才到不久。”

皇甫居一进入别业,一路看来,暗暗道:任卫长只是荆州墨衣卫卫长,怎会有如此家业?但看任安居仪表不凡,气度华贵,猜想对方在出任卫长之前,必是富贵人家。来到主院,在会客大堂,皇甫居一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哎,谢兄?你怎么……先到了呢,哈哈。”

皇甫居一本想说“怎么在此”的,话到嘴边却改口了。谢瞻端着一杯茶,轻轻笑道:“好玩,有趣。怎么,你很意外?”

“不会不会,最好不过。”

皇甫居一连连摆手,心道:我还担心一个人应付不来呢,你在就好。“皇甫公子请坐。”

任安居彬彬有礼,和皇甫居一相让坐下。任安居坐在主位,看谢瞻傲慢无礼,想起七八年前的自己差不多也是这么狂傲,笑了笑,不以为意。再看皇甫居一,任安居反倒觉得少见。身带贵气,却朴拙开朗,平易近人。任安居细数他的新朋旧友,就连巨明都带着几分狂气。相较而言,他更熟悉狂人。视线落在皇甫居一腰间,任安居心里痒痒,他确信在遇到皇甫居一之前从未见过“风吟雨”,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枝竹箫,却莫名地觉得熟悉,难以解释,看着“风吟雨”,不觉说道:“皇甫公子箫不离身,当是此中圣手。”

皇甫居一闻言,摇头谦虚道:“略知一二,不敢自诩高人。”

说着不着意地看了看谢瞻,心想谢兄果然观察入微,猜到任卫长对我的竹箫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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