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老人,改命境修为,大乾王朝最强大的存在之一,寿五百载,当朝帝师,座下列位高徒,或活跃于庙堂之上,或行走于江湖之中,个个修为卓绝,均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在大乾王朝,白石老人被不知多少人奉为前辈名宿。朝堂内外,亦不知多少人对他尊崇有加。而这孙太傅,公然传音之时,言语之间居然也毫不客气,隐隐有吩咐的意味,令其速速现身。单凭此,便令骆仙兰怒气上冲,连在场许多学员,都觉得他狂妄自大。亦有不少人却在寻思,孙太傅敢对白石宫主这么说话,可见他身份不凡,底气十足。萧默今次怕是要遭殃了。传音完毕,孙太傅收回佩剑,满面傲色,在讲台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冷斥道:“本太傅倒要看看,等白石宫主到了,你们两个小辈,还敢怎么嚣张!”
言语之间,无比笃定。骆仙兰心中不屑冷笑。这老东西还真自以为是,他根本就不明白,此刻被他冒犯的,究竟是何等存在!“孙太傅地位超然,乃是太子之师,未来帝师,骆宫主虽然也相当不凡,但和他比起来,却是差了不少。”
“听说孙太傅曾将某位副宫主骂的狗血淋头,可见他在学宫中的份量。”
“白石宫主亲自邀请了四次,孙太傅才勉为其难的来到学宫。”
“听孙太傅传音的语气,便知他底气十足,想来白石宫主一定会站在他的这边。”
“萧默虽然厉害,但他杀了燕不归,犯下滔天大罪,白石宫主若是纵容,怎么和大元帅交代?”
人群窃窃私语,纵然萧玄天身边有一个骆仙兰毫无保留的支持,却几乎没有人看好他。梁慎行等人,眼里都露出几分光芒。萧玄天方才的出手,令他们意识到,对方是何等强大,自己原来根本不配与人家敌对。昔日之辱,要想洗刷,几无可能。但只要此子被大乾学宫严厉惩处,也正中他们的下怀,算是出了口恶气。金元宝兀自捂着剧痛的嘴巴,眼里露出兴奋而怨毒的光。听着讲武堂内学员们的议论声,孙太傅心中愈发自得,索性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他这番传音,讲武堂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不多时,伴着门外人群的呼声,一身白色宽袍,鹤发童颜的白石老人,大步而来。此老素来和颜悦色,无比温和,此刻却是面容严厉,目中冷意翻滚,分明大怒。白石老人快步走进讲武堂。孙太傅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无比懒散的道:“白石宫主来了。”
白石老人看也不看他,快步来到萧玄天跟前。众学员眼见白石宫主怒形于色,又直接走向萧玄天,纷纷下意识的以为,盛怒之下的宫主大人,已然连双方的辩解都不想听,欲要直接对这个胆大包天,冒犯和亵渎前辈的无知小儿出手。不少人甚至在暗自感慨。何必呢?如此高的天资,这么好的前途,为何偏偏要无脑行事,当堂杀人,冲撞前辈呢?大乾学宫是讲规矩的地方,不是随便来个天才,便可以胡作非为的!孙太傅更是满脸得色,傲然起身。白石老人这幅姿态,令他感觉到被尊重,心中十分满意和得意。但下一瞬,画风突变。只见到了萧玄天身前,白石老人非但没有出手,反而关切的问道:“萧公子,你没事吧?”
少年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却不搭话,显得颇为傲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石老人却不以为杵,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下一瞬,他转过身,灼灼目光终于落到孙太傅身上,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厉声斥道:“好一个孙仓有,竟敢对我大乾学宫史上最佳新生如此无礼,你好大的狗胆!”
“这……”偌大讲武堂内外,不知多少人瞬间石化,脑子都猛的一闷。白石宫主先亲切问候了萧默之后,转而对德高望重的孙太傅,厉声训斥?孙太傅更是猛的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神的吼道:“白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老夫乃是太子太傅,还比不过什么狗屁新生吗?忘了八年之前,你是如何恳求本太傅,加入你大乾学宫吗?”
饶是白石老人心性过人,此刻也气的怒火中烧。这个老蠢驴,自以为是,当着众人之面,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也就罢了。但他压根儿不明白,自己冲撞的是什么存在,招惹了何等人物!这可是玄天伯啊!别说你是区区太子太傅,便是大乾帝君这般冒犯于他,恐怕也得死无葬身之地!白石老人心中之苦,除了骆仙兰之外,又有谁能明白?尊贵的玄天伯来到大乾学宫,本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才一个月,就被这种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这般冒犯。他若真要追究,偌大学宫,又怎能承受得住玄天伯的怒火?下一瞬,白石老人身形微微一动,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两记结结实实的耳刮子,狠狠抽在孙太傅的脸上。“你……”孙太傅直接被打懵,枯瘦的脸瞬时一片酱紫,已无人色。耳内嗡嗡乱响,脑子剧痛。这两巴掌,白石老人显然动了暗劲,令他格外难捱。“这两记耳光,作为对你胡言乱语的警示!”
白石老人冷然道:“你自恃身份,到处招摇,人人厌弃。而今竟敢当着本宫主的面,大放厥词。孙仓有,在大乾学宫,你是讲师,我为宫主。在朝堂之上,你是太子太傅,我乃当朝帝师。在我面前,你都敢如此说话,可见你猖狂到何等地步!我大乾学宫,宫规严肃,岂能容你这种人胡作非为!”
说着,白石老人自怀中取出一封文书,直接摔在孙太傅脸上,冷然道:“立即滚出大乾学宫,日后若敢再靠近本宫一步,杀无赦!”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那文书上,三个大字墨迹淋漓,俨然刚刚写下。驱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