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次被毙稿了。下周就是截稿日了，而这个鱼类的主专题却连开头都还没磨出来。“亲爱的，别丧气。我们很多时候也都是到了最后一刻才想出东西来的。”
甜甜安慰她说，“你别这么有压力，想想那天在会议室你是怎么想出来南北方吃鱼差异的，你再按那时的思路去想，方向稍微会对一点。”
可那是因为有路遥在身边啊。自从莫启南突发奇想把这个大专题交给昭昭负责之后，昭昭就开始狂加班。收集资料，了解专题结构，图片排版开头切入点等等等等全部都是要学习要了解的东西。这周路遥给她打了四个电话，数十条短信，都在问有没有空能一起吃个饭或聚一下。但别说聚一下了，昭昭加班加到差点家都回不去，没有一次能赶上末班地铁的。每天凌晨的时候，昭昭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都在感叹：莫启南这个决定真是太随意了！“啊，真的好难啊。”
昭昭沮丧地趴在桌上，看着自己昨天晚上熬夜写的稿子，一字一句读起来也觉得是垃圾。这一周她已经和这些编辑混得很熟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爸妈在一起都多，于是说话放开了，甚至有点肆无忌惮……“你们说如果按莫启南那个不正常人类的大脑来想的话，此时此刻他会做点什么呢？”
昭昭问完，见甜甜保持着一个尴尬地微笑冲自己摇头，而其他人纷纷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冲昭昭身后的人问好。“主编。”
然后快速离开，逃离战场。“按我这个不正常的人脑来思考的话，我如果是你现在就停下手上的工作到附近的店里去逛逛，好好吃点鱼，把自己吃到吐。”
莫启南冷着脸走到昭昭身边去瞄那文件上的东西，评价果然是，“垃圾。”
“主编……”昭昭尴尬地站起来准备解释。莫启南抬手，“打住，别说废话了。要么按我的方法去做，去自己感受体验一下，要么就继续在电脑前凹那没有用的东西，浪费大家的时间。然后下周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这可能是昭昭出生以来反应最快的一次，她立马收好自己的东西，一溜烟地跑出会议室，“我现在就去！”
莫启南盯着那小身影看了三秒，然后叫住她：“等会我和你一起去。”
“啊？”
“啊什么啊。你个实习生在上班时间自己去调研，合适吗？”
昭昭企图拉甜甜下水，指着她说：“不，刚才甜甜说要和我一起去的！”
两人视线都看向甜甜，甜甜装模做样地拿起手机接电话，然后走开了……昭昭：！！甜甜你的手机都没有响好吧！“呵，看来只能我们俩去了。”
虽然甜甜的手机没响，但昭昭的手机却响了。是路遥的消息。“公主殿下，您今可得空能赏脸和我一起吃饭呢？”
昭昭用余光偷瞄身边正在开车的莫启南一眼，快速给路遥回：“不行诶，我得加班。”
路遥收到消息一看，微微皱起眉头，“连续加班加了一个星期了，要么就是你老板变态，要么就是你在躲我。”
昭昭刚打算回“为什么要躲你”时，莫启南忽然开口说：“吵死了。静音是基本的礼仪，这都不懂吗？”
“抱歉。”
昭昭悄咪把声音关掉也没敢再在他眼皮子底下玩手机。路遥消息发出去后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昭昭回。“哇这丫头越发能耐了啊。先是敢凶我，后约不到人，现在连消息都不回了，果然惯不得。”
佟梦此时进到店里来就听到这句，便问：“路大爷，谁又惹你生气了啊？”
“不关你的事。”
路遥收起手机，“你怎么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啊。对了，你车呢？最近看你都是走路或坐地铁。”
“被扣起来了。因为我逆行还闯了三个红灯，驾照也被吊销了。”
路遥口气平常地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佟梦一幅看败家子的眼神看他，想骂人的话都写在脸上了。“看什么看。走，去吃饭。”
“你今没开火吗？我还打算到你这来蹭点吃的呢。”
“没有。生意都没有买什么菜，开什么火。”
佟梦在心里嘀咕：您老什么时候为生意担忧了啊？路遥对吃的还是很挑剔的，能合他口味的饭馆不多，他又懒得思考，于是选了自己最近刚去过的那家。上次和昭昭一起去吃鱼的那家浙菜小馆。而莫启南和昭昭的第一站调研的地方也是这。四人就这么不期而遇，在大厅看到彼此时，四人都愣了一下。“呦，这可真是巧。”
路遥皮笑肉不笑的说，走到昭昭座位旁边坐下，坐下后才客气地问对面的莫启南：“既然都认识，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吧。”
莫启南正在看菜单，也没抬头，“随便。”
佟梦也是见过莫启南几次的，知道莫启南和路遥相处得不是很好，但她没想到昭昭竟也认识莫启南，还和莫启南一起出来吃饭。也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于是佟梦阴阳怪气地问昭昭：“小白兔，你是怎么认识莫启南的啊？两人还单独出来吃饭，看来关系很好。”
路遥闻言也转过来“询问”昭昭，“对啊，宝贝，你不是说在加班吗？”
修罗场啊这是……昭昭赶紧解释：“他是我老板，我们在工作。”
路遥问：“你去莫启南那上班了？”
昭昭才想起来因为吵架的事一耽搁就忘记和路遥说了。“……嗯。”
路遥想发火但又碍于莫启南在那，于是勾起一个温柔地笑与昭昭说：“宝贝，这事儿我回头再和你算账。”
“你们说完了吗？我要点单了。”
“你点呗，你莫总经理做决定的时候哪问过我的意见啊。”
路遥的语气也有点阴阳怪气，看来有些陈年旧事的情绪夹杂在里面了。“我没问你，我问她。”
莫启南看向昭昭，“快点单，吃完这家我们还有下一个地方要去。”
“哦……”昭昭准备接过莫启南手里的菜单，可菜单却被路遥一掌按在桌上。莫启南抬头看路遥，微微叹气，“路遥，不要这么幼稚，我们是在工作，而且我也没有想抢你女朋友。”
路遥继续皮笑肉不笑，“说的什么屁话，老子只是想点菜而已。”
昭昭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幼稚这么情绪化的路遥，也是难得看见语气服软态度温柔的莫启南，就算她神经再粗，也觉得这场面诡异极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昭昭趁莫启南和路遥不注意的时候，小声问佟梦。佟梦说：“这个故事很长。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因爱生恨。”
“嗯？”
昭昭努力去理解这话的意思。佟梦摇摇头：“不是指你。是路遥对莫启南因爱生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