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莫启南订的，反正回北京后，昭昭只管睡觉休息，其他事情莫启南都会替她搞定的。到北京后，她在酒店里一觉睡到晚上十点，醒来时看手机上有一个莫启南的未接电话，便回拨回去。“喂？”

“刚睡醒？”

“嗯。”

“……你是猪吗？”

“你再这么说我，我就要挂电话了。”

“我住你对面，801室，醒了就起来洗漱一下，然后去吃饭。”

听到吃饭，昭昭来了精神，反正莫大主编在吃饭上从不亏待自己，一向慷慨。“马上来！”

到处旅行的时候，嫌长发麻烦，于是昭昭随便在一家理发店里理了个很短的短发，长度过耳，眉上刘海。然后那次她和莫启南视频沟通专题细节时，莫启南一看到她就皱紧了眉头。“你头发是被狗啃了吗？”

昭昭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很丑吗？”

然后又照了照镜子笑道，“那刚好，这样就不会有人觊觎我的美色了。”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是短发，不过刘海是长回来了点，至少没有那么乱七八糟。昭昭洗漱好，蹦跶着去敲莫启南的房门，“莫启南~小莫莫，小启启，小南……”莫启南冷着脸打开门，瞪她一眼，“闭嘴。”

昭昭偏不，还故意抱住莫启南的胳膊撒娇，“小南南，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可爱呀。”

“……还打算吃饭吗？”

“吃。”

“那就闭嘴。”

昭昭收回手，“好的主编，是的主编，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莫启南选了一家新开的餐厅，在王府井。是一家装修特别富丽堂皇的餐厅。服务生带着昭昭和莫启南落座后，昭昭小声嘀咕：“这家餐厅很贵吧。”

“还可以。朋友的餐厅。”

“那我是不是想吃多少都可以啊？”

莫启南抬头看她，“没吃饭吗？”

昭昭点点头，“从上飞机就没吃，飞机餐可难吃了，不能委屈了我的胃。”

“那吃完这个再去吃别的，这家吃的法式料理，就算你吃太多，也吃不饱。”

昭昭不怀好意地笑，“小南南约我来吃法餐，还是一家这么漂亮的餐厅，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莫启南懒得理她，继续看菜单。法国料理是西餐中最知名的菜系，讲究凭借其对材料的认知及灵活运用，创造出许多脍炙人口的佳肴美食。如法式鹅肝，法式焗蜗牛，法式奶油蘑菇汤等等。法国人一餐饭通常由汤（POTAGE）、生菜（SALADE），或前菜（ENTREEOUHORSD"OEUVRE），主菜（PLATDEVIANDEOUDEPOISSONGARNI），奶酪（FROMAGE），点心（DESSERT）等配成。汤品中最闻名还是奶油蘑菇汤，主食材是白口蘑和黑冬菇，配料有还有奶油，黄油，洋葱等，味道软糯香甜，带着浅淡奶味。上主菜之前，清淡的虾仁酪梨沙拉是前奏曲，肉质弹性十足的蓝虾搭配主厨特制大蒜酱汁，还有淋上日本柚子酱汁及柠檬汁的新鲜生菜，口感非常清新。田螺鹅肝也是法国料理的代表，先用白酒把田螺，再以大蒜、白兰地炒香入味，而鹅肝的处理一般都是磨成泥加入鸡高汤成酱汁，为田螺附加了浓郁的口感，也不会油腻。奶酪的部分，大多外国客人都吃不习惯，觉得太重口，于是一般会跳过，直接享用甜品。甜品大多是冰淇淋，香草或者巧克力口味的，加上覆盆子酱，以酸甜清新的味道来收尾。再等菜上来时，昭昭和莫启南闲聊：“我遇到个渔民大哥，他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莫启南漫不经心地听着，等着侍者拿酒过来。“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工资太低，老板太坑，工作太不自由，不着家，肯定没人要。”

昭昭说着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所以老板，工资考不考虑给我涨一下啊。”

“你现在是怎么算来着？”

昭昭生出五个手指头，“到手差不多是这个价钱。”

“够了。”

“哪里够了啊！你看我每天到处跑，像是在玩其实都是工作啊。车票不要钱的啊，酒店不要钱的啊，吃东西不要钱的啊，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剩下根本就没多少。”

莫启南听后，难得沉思一下，昭昭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暗暗期待着，“主编，考虑一下啦。”

好一会之后，莫启南才开口，“我觉得你嫁给渔民挺合适的。不用坐班，可以跟着船到处漂，是你要过的生活。”

昭昭气绝，要不是看在美食的面子上，说不定都要走了。法式餐厅里的灯光一般都不亮，为了营造出浪漫暧昧的气氛，多采用暖黄色浅红色的灯光，而昭昭他们这桌位置坐的又靠里面，所以不注意看还真没办法认出人来。可偏是有人叫了莫启南的名字。“莫先生？”

莫启南和昭昭同时转头去看，一人穿着高定西装笔挺得站在不远处，礼貌笑着：“没想到能在这遇到莫先生。”

莫启南先看了昭昭一眼，然后才起身和那人打招呼，“路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路遥声音很轻，说这话时好像看了昭昭一眼。但也有可能是昭昭的错觉。昭昭用手挡住半边脸，想借着昏暗的灯光，假装不相识。他站的离自己挺远，再加上自己可以遮挡，应该不会认出来……“莫先生是在吃晚餐？这家的鱼子酱还不错，记得要尝尝。”

“好的，谢谢路总。”

“那么，再见。”

“下次再约路总吃饭。”

路遥微微颔首，走的时候好像又看了昭昭一眼。灯光实在太暗，昭昭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等路遥走远之后，昭昭才放下手，因为怕莫启南会先开口提问，于是她抢先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以前关系很好的吗？”

“我们关系好过吗？”

“好过呀。之前你和路……你们一见面就掐，相爱相杀，可基了。”

想到过去，莫启南露出浅笑，“都过去了。”

听他这话，昭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恶心，矫情。”

“你如果不想吃饭，现在可以走了。”

“……我吃！主编大人好温暖好感动呀好纯良好无害呀！”

“其实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吃完回到酒店后，昭昭收到小雪发来的消息。虽然昭昭从迎真公司离职很久了，但还是一直有和小雪在联系。前两年小雪终于在一次相亲上终于遇到了良人，稳定交往半年后就结婚了，她结婚时，昭昭还去了。小雪很开心，不过见昭昭一个人来的有点奇怪，问她：“你的越野车帅哥呢？”

“分手了。”

昭昭尽力想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没办法，每次开口时都宛如刀子在心上划过，血淋淋地疼。小雪甚是感叹，拉着昭昭的手好久，“我还以为公主真的能和王子在一起呢。”

昭昭笑她：“那都是童话故事。”

今年小雪怀孕了，生了个女儿。她发给昭昭的照片也是女儿的照片。消息里问昭昭：“昭昭，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啊？我女儿马上要满百天啦，你总会来的吧？”

昭昭回：“那当然啦。”

她回消息时已经一点钟了，没想到小雪还没睡，秒回她：“那就说好了，百日宴是下个月一号，你可不要迟到啊。”

“嗯嗯，一定会去的。你还没睡啊？”

“唉，本来是已经睡了，但小公主刚忽然哭了。做妈妈的啊，一夜要醒五六次很正常。”

“这么辛苦啊？”

“虽然辛苦，但很幸福。”

小雪发完这条，犹豫了会才问昭昭：“你的感情还没着落吗？”

“嗯……也不算，前几天还有个渔民大哥说要给我介绍对象呢。”

昭昭开玩笑道。“不会还是在等那个越野车帅哥吗？”

昭昭看到这句话愣了，然后也反问自己，我在等他吗？今天在餐厅时，两人偶遇，可昭昭却根本不敢看他。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知道他的近况，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度过这三年的。就如自己的这三年时光不想被他发现一样，她觉得这太亲密，也太朦胧暧昧。“没有。谁等他了呀，那都过去了，就像你说的，这只是一场艳遇，如今梦醒了，我也该好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