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在酒吧听到骚乱时,已经被人群堵在外面。但她似乎听到了昭昭的声音,于是很着急地拨开人群出去,却看到昭昭拉着一个男人头也不回地跑了。而那个男人是路氏酒店在总裁路遥。甜甜处在震惊的情绪中反应了好几分钟,然后才如梦初醒般给莫启南打电话。“喂?”
“主编,我刚吧昭昭叫到酒吧来,她好像被人缠上……”甜甜话还没说完,莫启南着急了,立刻问:“哪个酒吧?我立刻过去。你看着昭昭,实在不行就报警。”
“不是不是,有一个男人为昭昭出头了,然后昭昭拉着那人跑了。”
听到这,莫启南已经知道是谁了,他没再说话,只是听着甜甜说:“那个人好像是路氏酒店的总裁路遥。喂?主编?”
昭昭回酒店时,莫启南站在大厅里等。她自己回来的,没让路遥送。莫启南看到她时眼神就暗了下去,但只有一秒,随后他走向她:“刚在酒吧的事,我听甜甜说了。还好吗?”
“还好。”
昭昭含糊其辞,但又想甜甜既然在场肯定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于是又笑了下,把话说开:“路遥正好在那,帮我了一下。”
“嗯。”
他没说什么,拿出房卡给昭昭,“对了,你房卡在我这。我有猜到你要回来,于是先保留了房间。”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昭昭想问,但抬头看他脸上是不想说的表情。三年了,她也能读懂莫启南的很多小表情。于是她顿了会,只是说:“好,谢谢。”
“明天是我加入云作的新闻发布会,晚上还有聚会。”
莫启南问她,“你要来吗?”
昭昭觉得自己该拒绝的,但话到嘴边看着莫启南又开不了口。“嗯,会去的。”
“那我忙完发布会后来接你去聚会。”
“好。”
云作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很成功,新事物的开始总是蓬勃朝气吸引人的。昭昭在网上有看到关于云作的评价,有人期待前景发展,有人分析时下市场,还有跑偏的了夸云作的总经理好看。莫启南确实优秀得足够让任何人心动,年轻有为,成熟从容,虽然他身上总带着一种冷漠疏离的淡漠,让人望而却步,不敢轻易接近,但也是这种气质让人只看他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一般人都会觉得越是无法触碰,就越是想靠近。但昭昭不是,她原先是那种看到危险警告会绕路走的孩子,也没那么重的好奇心,一心只想图安稳。唯一此生无视危险警告,执着地选择了的便是路遥。可却没有好结果。昭昭想自己好像从没夸过莫启南好看,以前是碍于路遥,自己有男友,路遥爱吃醋,而现在是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跟那有关系的任何话题。太暧昧。他和她之间的纸没有那么牢靠,更甚可能一戳即破,所以彼此都小心翼翼。早几年的时候她也想过不如就和莫启南在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也很好。后来她想得更明白了些,自己配不上他。自己无法忘记另一个人,不该为了遗忘而找别人填补空缺,这样对谁都不公平。昭昭关了手机,开始收拾自己。甜甜继续带着礼服来找昭昭,一进门很八卦地先问:“昭昭,昨天在酒吧是怎么回事啊?你和路氏的路总认识啊?”
“嗯……”昭昭回避话题,去拿甜甜手上的衣服,“啊,这件是我的吗?”
甜甜躲开,“你和那个路总到底什么关系啊?”
“之前认识的。”
她含糊其辞。“你说你这三年里天南海北地跑,怎么会认识这种大人物呢?”
甜甜奇怪,“我之前相约路遥的专访,连续往北京跑了八次,他都没见我。不过他也没见其他媒体就是了。早知道你们认识,我就让你和他提前打声招呼了。”
“我们俩不太熟。”
“骗谁啊。他为你出头,你为他担心,这其中一看就是有事。”
甜甜见昭昭躲开了眼神,还有点脸红,八卦地问:“前男友?”
昭昭没答。甜甜等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又说:“对了,昨晚我把这事告诉主编了,他好像很生气。”
说着她又看昭昭,“昭昭啊,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主编啊?”
昭昭没直接回答,而是说:“莫启南和路遥认识。”
“所以你觉得尴尬?所以才迟迟不和主编在一起的?”
昭昭有点烦了,眼神冷下来,拿过甜甜手里的礼服,“别问了。”
莫启南来接昭昭时,甜甜为了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便趁机先溜走了。因为甜甜的问题还有近来的事情,昭昭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莫启南,路上便一直沉默着。快到了时候,莫启南先开口说:“你很漂亮。”
“嗯?”
昭昭转头看他,他下车走到昭昭这侧来替她开车门,很绅士地伸出手,“走吧,公主殿下。”
昭昭愣了一下,她发现自己潜意识地认为公主殿下是路遥对她的专称。“别这么叫我。怪害羞的。”
昭昭想用玩笑化解这一切,片刻犹豫后伸出手搭上了他的手。莫启南眼神暗了暗,进入会场上楼梯时,他说:“你不应该只做他一个人的公主。”
会场门打开,音乐声传来,莫启南的话轻易被掩埋其中。昭昭其实听见了,但她庆幸此刻自己有个借口。这场宴会上莫启南是主角,无论他走到哪都有人向他敬酒与他寒暄。但这一回他没有松开昭昭的手,无论做什么都是拉着昭昭一起。有人见了难免问:“这位难道就是莫总的太太?”
莫启南笑笑,既没承认,也不反驳。而这个场合下昭昭也不好说什么,她得给他面子。那人见莫启南是默认态度,可惜地说:“这得伤了云作里多少小姑娘的心,公司里可有一大半人都是冲着莫总来的啊。”
“王总说笑了。”
昭昭转头看莫启南,他是笑着的,灯光迷离,她分不清这笑是他的真心还是客气。她又想起自己的那个念头——他是来讨债的。宴会上莫启南没让昭昭喝酒,给出的理由是等会他喝醉了需要她送他回去。但莫启南酒量很好,昭昭从未见他喝醉了,可今天他醉了,面上虽仍清冷,但耳朵上微微泛红,眼神迷离,走路时甚至要昭昭扶着才能站稳。昭昭开车送他回酒店,路上莫启南一直闭着眼睛,像是沉睡。他身上的酒味在这小小的车厢中弥漫,有点闷,也让人晕眩。“莫启南?”
昭昭轻轻推推他,“我们到了。”
“嗯。”
“需要我扶你吗?”
他睁开眼看着昭昭,眼底一片清明。昭昭想起他的眼睛一直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无波无澜。“你没醉?”
昭昭怀疑地问。她不确定。莫启南只是笑了,眼里悲凉一闪而过。他说:“昭昭,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话里有话。昭昭愣住了,莫启南转头看她,专注而又深情,他抚了抚了昭昭翘起的发丝,缓缓开口:“你在躲。对不对?”
不是疑问句。“还是我表达得太不明显了,所以你没有感觉到。”
昭昭依然没有回答,此刻她确定了那个念头,他是来讨债的,而她没有什么能偿还给他。她只有一颗心,还早在三年前就全然交付给了别人。她一无所有,无法再承受他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