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发现了一些证据，证明在我们之前，有无数代被摧毁的文明，最大的证据就是这来历不明的六合之尘，它们是高纯度的空间能量，没有任何自然物能够制造它们，它们‘理所当然’地存在于天地之间，实际上它们是另一批文明的结晶，至于是谁消灭了这些文明，当然是这位满口谎言的神了！”

白发亚神像是受到了一记心灵重创，瞪大眼睛说：“我们算什么？只是供神消遣的玩具吗？”

一个外形如同猫的亚神说：“就像我们对人类做的一样，我们教给他们农耕火种，展现力量令他们敬畏，在他们眼中我们是何等神圣的存在。然而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开化他们不过是为了获得我们生存所需的粮食和资源，让他们去开垦危机四伏的大地，我们绝不可能将核心技术给他们，他们只需要愚昧而忠诚地活着、劳动就好！”

老迈亚神说：“假如有一天，人类拥有了自己的科技，开始怀疑和威胁到我们这些亚神，我相信我们的子孙无论多么文明，都会选择将他们毁灭，挑选另一种哺乳动物在试验室里培养成听话的智慧生物。女娲看待我们，也如同我们看待人类，反过来想想，人类认为我可以驾驭风云天雷，实际上我们并不能，那是他们夸大的想象。女娲也是如此，我们对她的敬畏，无限放大了她的恐怖和强悍，所谓神，不过是未知的上位文明，这天地非她所造，这世界非她所营，这日月亦非为她起落，她不过是降临到这里的殖民者罢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在对神无比的崇敬氛围下出生长大的，当听到这般否定神的言论，他们心中既兴奋又害怕。他们旁边，那个来自五千年后的旁观者也被这场阴谋的讨论震撼到了。一阵沉默，一名穿着铠甲的亚神说：“可笑的是，她居然命令我们二代亚神移居到人类的部落里，分散到各地，并和人类通婚繁衍，不过是种孤立和削弱的手段罢了……”他看向旁边空着的座位，眼眶滚下热泪，“我的弟弟，仅仅是因为说了一句反对的话，就被她变成了灰烬。”

白发亚神似乎仍有些动摇，“这个决定，其它同胞知道吗？”

“知道秘密的人越多就越不安全，同胞们选择我们成为他们的王，我们就有权决定大家的命运。”

黑发亚神说。“假如失败呢？”

“不过是像我们的父辈一样被杀死而已。”

白发亚神惨然一笑，“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了！”

老迈亚神说：“也许这次她会震怒，连同我们的族人一起毁灭。”

铠甲亚神说：“可能人类也会遭殃！”

漫长的沉默，斗室内的空气压抑极了，白发亚神把视线从交叉在一起的双手移向黑发亚神：“舜，成功的几率有多高？”

“千分之一。”

“然后，我们还要对付剩下来的龙裔？”

“是的！”

“就算成功了，同胞们也会怨恨我们，斥我们为弑神的罪人！”

“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亚神千秋万代的延续，是为了子孙们不再活在神的恐惧之下！”

舜站起来，“诸君，一旦决定，再也无法回头！”

他伸出手，歧第一个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其它人陆续站起来，七名二代亚神把手叠在一起，目光坚毅如铁，他们要去做一件想都不敢想的千年壮举！画面陡然消失，黑暗中传来一阵剧颤，眼前缓缓出现光，朱彤看见一座巨大的漆黑容器，她不禁脱口而出：“烂岳不动狱！”

眼前的烂岳不动狱，和在轩辕城下见到的略有不同，它并不是一个纯黑色的圆柱体，光仍然能够透过其中，她看见里面漂浮着一个女人，她的身上缠着半截蛇尾，那蛇尾并不属于她的身体，它已经被从原主人身上斩下，却仍然活着，像蛇一样紧紧缠住女人赤裸的身躯。蛇尾的原主人趴在烂岳不动狱旁边，似乎是被这东西截断的，那个龙裔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庞大，脊梁上长出一排尖刺，从铠甲的间隙伸出来。它似乎是个首领之类的角色，在和女娲战斗的过程中，突然被烂岳不动狱封印，朱彤如此推测。那七名亚神就站在周围，尽管他们身形高大，和烂岳不动狱与地上的尸体相比，仍然十分渺小。这里是一处山谷的最深处，山中到处是蠕动的卵，半透明的卵中能看见一条条正在孵化中的幼蛇，它们之间有类似血管的营养管道相连，这些管道纵横交错，使得整个山谷变成一片诡异的腥红。“你们怎么敢！”

女娲愤怒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冲进朱彤的脑海，她惊慌地回应：“是您吗？”

但那声音并没有回答她，她旋即明白过来，女娲并不是在对她说话，她是在对这段记忆的主人说话。舜抬起一只手抚摸那巨大的容器，“劝您不要再挣扎了，只要动用一丝神力，它就会把您粉碎，直到杀死为止……被关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封印武器中，滋味一定不好受吧，请原谅吾等的忤逆，但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不必和她客气了！”

歧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说，似乎在此前的战斗中受了伤，“她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世间再也没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