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十分,列车准点到达成都火车北站。最后一个下车,下车前江临帮我把行李箱放到站台,下车后从他身边走过拉起行李箱拉杆时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
他说。而后,我走了,没有回头。眼泪不停流,没有哭声。微博上曝出****,有人说这是普通肺炎,也有人说这是新型肺炎,武汉政府出面指出此次肺炎能控制住。一月十九日钟南山院士带领第二批专家组到达武汉,疫情形势严峻,成都街头很多人戴起了口罩,药店很难买到口罩。一月二十二日晚上十点武汉宣布封城,同一天成都一医药企业在昭济寺汽车站和成都东站汽车客运站发送口罩。一月二十三日早上九点武汉开始封城,全国范围内疫情大爆发。至此,全国人民过了一个最不一样的年。除夕夜,春晚上再不会有那个叫《站台》的小品。从开始到结束,我完完整整看完了春晚。每天在家不敢看新闻,害怕看到与“某年某月某日从某地开完某地的某列车某节车厢有患病乘客,列车员感染上新冠肺炎”类似的新闻。很早之前便觉得江临的工作平凡却不平庸,在这不幸的年月里我终于知道他的工作何止不平庸,那是伟大,真正的伟大。在众人都响应号召不出门、不添乱的情况下,有几类人奋斗在疫情前线,医生、警察,政府公职人员,还有铁路工作者。作为铁路工作者,江临战斗在前线,依然肩负着安全护送乘客的使命。我不敢看列车员被感染的新闻,害怕江临有一天也成了那其中的一个。我们没有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我依旧每天给他发短信,一直发到他有新的女朋友为止。退乘,他会回我信息,告诉我他很好,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没有被感染。疫情过去之前,我都不要听到他说他不好。我告诉杨柳,我和江临分手了。杨柳说,江临是真的爱你,可是你们也只能到这了,你们也只能这样了。他在社会上工作了这么多年,想法怎么会和你这个单纯的女大学生一样呢?和江临从认识到分手,杨柳一直是我们这段关系里的冷静旁观者。看吧,就连杨柳也改变说法了,她也说江临是真的爱我。三月,日本、韩国、意大利、美国、伊朗、德国等国家爆发新冠肺炎,新冠肺炎在全球范围内爆发。三月四日二十时至三月五日二十时,甘肃本地无新增新冠肺炎病例,三月五日新增十一例境外输入确诊病例,隔离于兰州新区,密切接触者有三百人。我忙问江临,你还好吗?还好,他还好。他问,你还好吗?我也还好。还好,我们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