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人开始，我早就忘了什么是害怕了，我和你不一样，你有你的牵挂，可我什么也没有，我没有后顾之忧，这些年下来，生生死死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早就知足了，我也随时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为自己做的决定后悔，你也没有必要试探我的决心。”

穆云谦平静地叙述着，肖尘能看见他眼神中的坚定，这一刻，他忽然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好像在这件事情上，穆云谦的表现，要比他更加坚定不移。“穆云谦，你真的不应该是一个杀手，如果你能走上正路的话，你的成就，也不会比你现在拥有的少。”

肖尘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和穆云谦同在西域战区，那这少主之位的归属，就真的是说不好了。“正路？”

穆云谦笑了笑，“什么是正路？肖尘，我告诉你，小的时候，我也想过像你一样，成为一名战士，为国征战，青史留名，可我的运气却比不上你，你有一个出色的老师，但是我呢？我只有一个所谓劣迹斑斑的家庭，我出生在一个杀手世家，所以军方，就不可能接纳我，不管我怎么样努力，不管我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变得优秀，在那些人的眼里，我都不配和他们为伍。”

“我的出身，不是我能选择的，可却因为这个，我看尽了人世间最丑陋的面孔，后来我也明白了，杀手又如何？活得潇洒自在，难道不胜过那些道貌岸然的军官吗？肖尘，我看得见你对西域，对炎国的忠诚，可人呐，还是要为自己活着，记住我一句话，别让你的忠诚，把你给害了。”

肖尘沉默良久，他以前从来没有听穆云谦说起过这些，现在听到，他着实感触颇多，就像当初他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天生的杀手呢？“或许你有你的道理，但我毕竟是个军人。”

肖尘能理解穆云谦的苦衷，但并不代表他能够认同，在他的眼里，任何的境遇，都不是成为杀手的理由，虽然对于穆云谦，他已经拿他当成了朋友，但是他心中对杀手的印象，却依旧还是根深蒂固，不曾有任何的改变。可说完这句话之后，肖尘又不禁怀疑，如果说当年他没有遇到杨元青，如果他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那他就不会有机会，加入西域战区，那今天的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着让你能理解我，对于我来说，现在的身份就最好，不需要有任何的改变了。”

穆云谦丝毫也不后悔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是现在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其实人本来也没有必要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就算是后悔，也没有改变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