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尘很清楚，邱天阳这次出现，并不是为了多年不见的重逢，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阻止他们此次的任务，其实肖尘也知道这次任务的特殊性和危险性，但是能够让五年都未现身的邱天阳出面提醒，他的心中不得不生出顾虑了。能让邱天阳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如果是肖尘自己，那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此行四人，他必须要为其他的弟兄们负责才行。“想什么呢？从回来就感觉你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深夜时分，林楠到楼顶天台去找到了肖尘，今天他一直都觉得肖尘很不对劲，想了半天之后，他还是决定要来找肖尘聊聊。“没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有点累而已。”

肖尘很像跟林楠聊一聊这件事，但现在他也只能忍着。“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到底怎么回事？”

林楠和肖尘一起相处也有二十年了，若是论起对他的了解，杨元青都不会比他更多，以肖尘的性格，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把情绪放在心里，不会流于表面，可是今天，肖尘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把郁闷俩字给写在脸上了，能让肖尘变成这样，他遇到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真的没怎么，休息一下就好了。”

肖尘也很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放在表面，若在平时，这对于他来说毫无难度，可是现在，他实在是有些做不到，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不是他想压就能压的下去的。“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相信你能处理好，真要我帮忙的话，就随时来告诉我一声，我随时等你来找我。”

林楠相信肖尘不说就有不说的道理，他也就不想多问了，不过看见肖尘这个样子，他也觉得有些不安心。“你等一下，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

“聊吧，你说聊什么？”

林楠在一旁坐下，耐心地等着。“你会变成一个杀手吗？”

“啥玩意？”

林楠感觉可能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你没听错，我应该不用再重复一遍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你不会是认识了那个什么穆云谦之后整个人都魔障了吧，我跟你说，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啊！”

林楠有点慌，肖尘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你，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变成一个杀手？”

“不用问，什么情况也不可能，我们和杀手本来就是天敌，这怎么可能呢？”

“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你好好考虑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会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肖尘记得以前邱天阳也有这种报仇的心思，可是他也没有做出过这样极端的决定，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啥意思啊？为啥就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你别管为什么，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嗯……”林楠很认真地想了想，起初他真的找不到答案，因为在他看来，像肖尘一样和杀手成为朋友，都是很不可能的事情，就更不要说是成为一名杀手了，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怎么样，想好了吗？”

肖尘看林楠的表情，似乎有了结果。“除非，我变成了疯子。”

林楠给出了一个有些开放的答案。“那什么情况下，会让你变成疯子？”

肖尘并没有把林楠现在的话当做玩笑，而是很认真地问道。“我说的话，你可别生气啊。”

“你说吧。”

“如果你和师父都被人给杀了，我想，我可能就会真的变疯吧。”

林楠想不到什么其他的解释了，也只有这种最绝望的情况下，他可能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吧。“小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你会做些什么呢？”

肖尘其实也可以自己去设想，但现在的他头脑一片混乱，当然比不上林楠旁观者清了。“我不知道，阿尘，你也了解我，我这个人吧，很少去对未知的事情做打算，要是你一定要我说，我也真的说不好，但是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那个时候，我一定就不再是我了。”

林楠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会怎么样，他也希望，最好永远也不要有那样一天。“你不是你了，那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谁知道呢？我想恐怕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应该就只剩下报仇了吧，其他的东西，我应该都不会太在乎了。”

林楠说的都是心里话，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对他最重要的人啊。“是啊，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当然就只剩下了报仇了……”肖尘喃喃道。“你说什么？”

林楠这次是真的有点没听清。“没什么，小楠，你回去休息吧，我还得想想接下来的计划，过几天我和彤彤也该回去了。”

“那你也早点休息，看你那样子，一点精神也没有。”

林楠走后，肖尘躺在天台的躺椅上，静静地看着深夜的天空，空中漆黑如墨，他连一颗星星也看不见，就好像是他的心情一样，已经完全被乌云所遮掩。“师兄，现在的你，还是你吗……”肖尘轻声喃喃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帮邱天阳保守这个秘密，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做的背后，隐藏着很大的风险。“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肖尘决定先睡一觉，他现在的脑子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再多想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三天过后，肖尘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他还是要带安彤回去，虽然邱天阳的话，的确是让他心里有些顾虑，但这些还不足以让他直接放弃，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现在就直接放弃的话，他要怎么去跟林楠他们解释呢？至少现在，他还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原因，从杨元青那边，他也一样是没有办法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