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小娇的敲门声很轻，速度也慢，叩三下就会停下等着了。这这次的敲门声，显然无以往不同。外院做杂活的小厮将院门打开，沈月湫敛住了眸中的冷意，换上了一贯温文尔雅的模样。江清落进了院子，便在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院子里的花草摆弄得倒是不错，却没有怎么给树枝做精致的修剪，不像夫人的院子。进了房屋，屋内的装饰陈设也远不及夫人和二公子所住的房子。在大公子这伺候的也只有两个守门的外院小厮，里面竟一个下人也没有。大公子果然不得宠，同样是府中的公子，待遇差别这般大。若是以后到大公子这里伺候，怕也是会很辛苦……这么想这，江清落心中的妒意消退了些。若是择选良婿，还是二公子更好些。像丞相府这种人家，哪怕是做二公子的一个小妾，也比嫁一位乡野村夫日子过得舒坦。“今日来送药的怎么不去小娇？”

如温玉一般柔和的声音响起。江清落回过神来，行了一礼：“今夜有晚宴，厨房忙，小娇便托奴婢给大公子送药，请大公子用药。”

说话间，她悄悄去看了一眼大公子。传闻大公子温文尔雅，待人亲和宽厚，模样也是极佳，同他的性子一般温柔养眼。如今一见，果然不凡。她曾听闻大公子模样比二公子还俊俏许多，心里是不信的，二公子已是她见过模样长得最标志好看的人了，就算大公子比二公子更俊，也不会好看到哪。可如今一见，大公子的模样果然是……人间绝色，二公子在他面前，瞬间失了颜色。可惜了，这样绝佳的容貌，生在这残疾的病体上……若是他身体好，会不会也得丞相喜爱？江清落想着，不免感到惋惜。她的打量和惋惜，通通落进了沈月湫眼中。他温婉地笑着，幽深的眼底，藏着暴虐与冷芒：“也是，今日是惊蛰，夜里有场家宴，厨房那边应是很忙。”

说着，他端起药碗，将黑漆漆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绽开，中药独特的冲鼻的味道直冲脑门。他放下了碗，看向江清落。江清落被他这样看着，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托盘：“大，大公子怎么这般看我……”莫不是，发现她比冯小娇更机灵、更漂亮了？她的心跳得快了几分，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沈月湫看着她，只见她愣愣的站着，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中药的苦涩味还在嘴中流转，迟迟不曾消退，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苦涩。可是这几日，每每喝完药都会有两颗蜜饯，吃下蜜饯后，嘴里便只剩甜味了。吃过蜜饯之后，就再难忍受中药的苦涩味在嘴中辗转停留的感觉。很好，冯小娇在躲他，连蜜饯都忘记让人给他送了。他眸子微眯，嘴角还是噙着笑，轻声说道：“无事，你退下吧，下次让小娇亲自来。”

江清落心中的期待瞬间落空，有种脸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的感觉。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