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后,也曾共事过几年,此人虽有些自负,却是一个极有能力之人,且正直严明,最是不满留雁楼这等无视朝廷王法律例的江湖组织,他或许会肯帮你。”
李捕头有些诧异地看向赵知府,别看后者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这几句话的份量重若巨石;赵知府一直都不愿掺与到留雁楼与江家……确切来说是辛夷的恩怨中来,所以拼命往外推,正如他所说,自己只是一个五品知府,这里也只是一个知府衙门,能力与人员都极其有限,应付不了留雁楼那么庞大冷血的组织,不分轻重强行应对,只会害了知府衙门里的每一个人。可现在,他却说要修书给湖广总督,这等于是变相将他自己扯入恩怨之中;此去武昌府路途不算短,留雁楼的人一定会沿途截杀,谁也不敢保证江行远一行能够平安抵达;一旦这封信落入留雁楼手中,他们就会知道一切,很可能会迁怒赵知府。一直以来,李捕头都与其他人一样,觉得赵知府胆小怕事,这个也不敢,那个也害怕,简直就像缩头乌龟,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官;如今才发现,他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差劲;仔细回想,他这几年还是给岳阳百姓办了一些实事的,也没有像之前那个知府一样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就守着自己那点俸禄银两与火耗来维持衙门与府里的一应用度,偶尔不够了还要靠夫人娘家支援;而且岳阳府的火耗并不高,大约是每一两银子,征收一钱半的火耗,可比其他州府少多了,上回远房亲戚来探亲,说起火耗一事,他们那里竟然高达每两三四钱银子,足足是这里的一倍还要多,且这还不是最高的,听说最高的地方,火耗竟数倍于正赋,简直是荒唐。如此看来,赵守瑞或许算不得一个好官,却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大人不害怕吗?”
江行远目光灼灼地问着,他并没有像李捕头那样诧异,因为他比李捕头更早清楚赵守瑞的为人。听到这话,赵知府苦笑地抬起手,一旦离开了扶手的依托,那手指便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尽管很细微,但确实在颤抖,“怎么可能不怕,但……本府实在不愿见江家毁于一旦,希望……总督大人会肯帮你吧。”
等了一会儿,不见江行远言语,他以为后者是在为自己担心,连忙道:“你不必替本府担忧,只要我们三人不说,留雁楼便不会知道今日这些话,再者不管怎么说本府也是朝廷命官,他们胆子再大,也不至于闯进府衙行刺。”
赵知府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是徒劳无功,害怕令他无法控制脸颊的肌肉。原来,三个人中最害怕的,一直都是他……“多谢大人!”
江行远看出来了,肃然行礼,诚挚恭敬。一个人能在这样害怕的情况下,还坚持帮他,哪怕只是小小一点,也值得尊敬。“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赶紧做事吧;李捕头,赶紧去拿文房四宝来,不用叫阿安了,就由你来帮本府磨墨,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赵知府急切地催促着,他怕拖久了,自己会没有勇气也那封信。“不必了。”
江行远唤住准备离去的李捕头,神情坚定地道:“我从未没有打算去武昌府。”
“不去?”
赵知府一愣,待诧异过后,一股怒意从小腹窜了出来,生气地道:“一会去,一会儿不去,你这是在戏弄本府吗?”
江行远正色道:“大人一片好意,行远又怎敢戏弄;还请大人暂且息怒,听行远解释。”
赵知府怒气稍缓,冷着脸吐出一个字来,“说。”
“行远始终认为一味躲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哪怕我们去了总督府,总督大人也愿意庇护,但能庇护多久,一年还是两年,之后呢?留雁楼依旧存在,他们杀辛夷之心,也依旧在,一切不会有任何改变。既然避无可避,不如冒一些险,去走另外一条路。”
“另外一条路?”
赵守瑞疑惑地问着。“是。”
江行远眸中掠过一丝犀利的精光,随即有缓慢而清晰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