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的金雁杀手了,依旧不知留雁楼具体所在,据她所说,每次进出,都会在烟雾中失去知觉,而留雁楼里被布下了奇门八卦之阵,不知正确步法之人,永远都摸不到楼宇边界,只能在固定范围内活动。但金一……”江老夫人目光一转,似笑非笑地道:“你猜他知不知道?”
听到这话,江怀德激动地几乎跳起来,是啊,他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以金一的地位来说,应该算是留雁楼最核心的几个人了,他必定是知道了。这激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便冷静下来,凝声道:“金一必定是知道的,但一来他已经不知去向;二来,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透露分毫的;恕儿子直言,母亲这个计策,只能是徒劳。”
江老夫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失望,反而笑意更盛了几分,远远望去,犹如一只纵然年迈却依旧精于算计的狐狸,“不要紧,只要留雁楼觉得他会说就行了。”
知母莫若子,江怀德心思一转,已是明白了江老夫人的打算,“母亲想要行疑兵之计?”
“不错。”
江老夫人笑意深深地道:“事关留雁楼的存亡,相信他们楼主不会冒这个险。”
“确实如此。”
江怀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后又听江老夫人道:“抓到之后,我会让赵知府出面,将他押解进京交给朝廷处置,并且将这件事大肆宣扬,最好是人尽皆知;以前留雁楼虽然过份,但到底没有正面与朝廷为敌,所以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中途截杀,就是当众掴朝廷的耳光,令整个朝廷乃至那一位都颜面无光,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的。”
“可若是不截杀金一,万一被问出什么端倪来,留雁楼便会危矣,如此一来便会令留雁楼陷入两难之地,无暇顾及辛夷与我们。”
江怀德越说眼睛越亮,显然心中的阴霾正在渐渐散去,之后更是由衷地赞叹道:“母亲真是好谋略,儿子自愧不如。”
江怀德一直都知道自己母亲不是一个寻常之人,身为女子,却比男儿更有谋略与胆量,至今想起母亲年轻时所经历的一切,依旧心驰神往,惊叹不已。后来随着父亲过世,母亲年岁增长,华发渐生,少有外出的时候,渐渐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可是江怀德知道,母亲虽然敛去了锋芒,但依旧是那个母亲,从未变过。江老夫人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你未必不如我,只是性子太过保守,这在许多时候限制了你的步伐。”
“儿子知道了。”
江怀德垂目答应,看到他这个样子,江老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每每说起,都是这样回答,结果还是一样,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好在行远像自己更多于他,总算是有些安慰。正自这时,赵嬷嬷忽地有些担心地道:“赵知府会愿意接这桩差事吗?毕竟那么做,就等同于与留雁楼为敌,他那人素来胆小,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都不敢吱声,又岂会愿意卷进这样的旋涡之中。”
听到这话,江老夫人不仅没有担心,反而呵呵一笑,“他是胆小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能力的,也分得清形势,否则你道那李捕头为什么会出现,凑巧吗?”
赵嬷嬷眸光一亮,“老夫人是说,李捕头代表了赵知府的态度?”
“不错。”
江老夫人颔首道:“这件事太过敏感,也超出了府衙的能力范围,没有赵知府的授意,李捕头是万万不会带人过来的,毕竟这是一不小心就要丢性命的事。”
刘嬷嬷在一旁微笑着接过话道:“既已涉身其中,便不可能中途退出;既然如此,不如搏上一搏,若真能将金一押送到京城,他赵知府便是立下了大功,从此平步青云,不必再局限于小小的岳阳城之中。”
“正是这个道理。”
江老夫人满意地点头,“所以我相信赵知府不会拒绝,不过单凭赵捕头他们几个是没能力押送金一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江家必须得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