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课就是试毒。”
见刘老爷面露疑惑,她解释道:“前十天,会有先生教援毒理,告之各种毒花、毒草、毒虫的特征,不说网罗天下毒物,常见的却是差不多都在了,足有成百上千种。十日之后,这些毒物会分别放在饭菜之中,或是一种,或是两三种,看上头的心情;能够发现并且准确说出毒物名称的,就可以得到解药,反之……毒发。”
刘老爷听得心惊胆战,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训练方式,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毒发会怎么样?”
“或是烂面,或是烂肤,又或者失明、内脏腐蚀、骨髓变形,再严重一些的,就是丢了性命,成为一具尸体。”
这些令人惊恐的话,蛇六娘却是说得轻描淡写。“就不给救治吗?”
刘老爷难以置信地问着,“那可是一条命啊。”
蛇六娘淡然一笑,将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抿到轮廓姣好的耳后,“连区区毒物都辩不出来的人,就是废物,留着只会浪费粮食。”
“区区十日,怎么可能记得住千百种毒物,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若非蛇六娘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刘老爷真要以为她是在寻自己开心了。他的话令蛇六娘露出一丝伤感,但很快又消失无踪,继续用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留雁楼本就是天方夜谭的地方,但凡是能从那一关中熬过来的人,必定对天下毒物有所了解,哪怕是叫不出名字,也会在入口的第一时间发现古怪;普通杀手尚且如此,何况是排名第一的金一;下毒……”蛇六娘冷笑道:“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意义。”
刘老爷被她说得六神无主,张嘴半日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倒是江老夫人蹙眉道:“若不能下毒,岂非只可硬拼?可是虎三伤势未愈,其他人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那些个官差,除了李捕头之外,都是稀松平常之辈,抓抓寻常犯人还好,抓金一……”江老夫人苦笑道:“简直与送死无异。”
蛇六娘闻言也是叹了口气,“是这个道理呢,而且强攻之下,第一个出事的,必定是刘公子,他能活命的希望微乎其微。”
听到这话,刘老爷立刻紧张地道:“辰儿断然不可以有事,这是你们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刘老爷莫急,这不是正在商量对策吗?”
在江老夫人的安慰下,刘老爷稍稍平静,但手指依旧紧紧抓着扶手,一根根凸起在手背下的青筋暴露了他内心从未曾真正平复的紧张。赵嬷嬷为难地道:“既不能下毒,又不能强攻,这可如何是好?”
刘嬷嬷思索片刻,试探地说道:“偷袭?”
这话倒是与江老夫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但她并没有冒然决定,而是抬眼道:“六娘以为呢?”
蛇六娘沉默良久,在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中道:“若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就只有这条路可以一试,攻其不备,一开始的时候全力压制,将刘公子救出来的,余下的就看咱们运气了。”
“这样岂非赌运气?万一失败呢?”
话音未落,刘老爷已是连连摇头,“不行,这太过草率了,我不能拿辰儿的性命冒险。”
“不想冒险?”
蛇六娘唇齿间逸出一丝尖锐的冷笑,“刘老爷,你还没看清眼前的形势吗?从金一踏入刘府的那一刻起,你们一家就已经在与魔鬼做交易了,你有听说过与魔鬼交易的人可以全身而退吗?”
“可是……可是……”面对蛇六娘字字如针的话语,刘老爷努力想要反驳,可始终想不出来,只能瘫坐在椅中,松开的双手颤抖若秋风中的落叶。看到他这个模样,江老夫人既不忍又内疚,正想让蛇六娘再想想别的办法时,站在她旁边的江行过忽地道:“老夫人,或许……我有办法。”
江老夫人眼睛一亮,急忙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