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女人温婉的表情消失,眼睛湛黑,像是藏着极深的城府,粉唇缓缓勾起,透着一丝妖冶的狠意,“舒欣,我有时候觉得你还真的挺蠢的,舒家倒台这些年,你的脑子里就只剩怎么花钱养男人了?”
舒欣望着眼前像是从没见过的女人,眼底覆着层层阴霾,“你从一开始跟在我身边就有别的目的?”
真的是她太蠢,还是这女人装的太像了,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神以及气息会突然从内到外的彻底改变,仿佛除了那张脸全部换了个人。沈南一当着她的面前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什么比重生之后回看过往更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纠结这些真和假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勾着唇,笑容嘲弄,“论交情,还有比你舒欣更塑料的吗?你交的那些朋友,哪个不是带有目的的,现在一副被我背叛的样子是要干嘛?聊姐妹情深是吗?”
舒欣阴冷的盯着她,“沈南一,我待你不薄。”
她身边是有不少狐朋狗友,大多都是利益牵扯,但唯独沈南一,她是有别的心思,但到目前她对她很舍得。“那也只是因为我听话,没有触碰到你的利益而已,羊也要养肥了才能宰,舒欣,你敢说,一开始看中我不是为了将来别的目的?你把我送到飞天是为了什么,你跟裴司谦苏年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都需要我替你说出来?”
她浅笑吟吟,像是要一点点的戳穿她,撕开她的所有伪装,再狠狠讽刺,“大家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何必这幅恼羞成怒泼妇骂街的样子?你是失去了一个趁手的工具,但也得到了我这样一个帮手不是吗?舒欣被噎了下,几秒后,喉咙里溢出刺耳的冷笑,“帮手?挖墙脚挖到我这里来了,沈南一,你真觉得我蠢?上次在酒店,那个药……是你买的吧?脏水泼到我头上,这算帮?”
“你又不是没买过,这也不算泼脏水吧?既然你没有成功,我为什么不能试试?”
沈南一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她,一点也没觉得抢姐妹的男人有什么不耻的。在前世,那个药是苏年年下的,用了手段怀孕,逼着裴司谦娶她,后来舒欣嫁给他后,跟她聊起过这一段,所以这一世,她专门让人去找了这个药,倒是没想到被她查到了是舒欣买过,与前世又是完全不同的走向,从而也让她确认了,裴司谦这一世根本就不喜欢她,后面结婚几乎也是不可能了。这虽然是她喜闻乐见的,但也完全脱离了她对未来的预测。舒欣墨色的瞳孔缩了下闪烁着冷芒,勾唇反讥,“人没弄到手,还把自己赔给别人了,还不是一样的蠢?痴心妄想之前,就没想过下场?你以为他现在眼里还容得下你?”
女人俏白的脸上没有惊吓,却是突然冲她露出一抹懒懒地笑,满不在乎的勾唇,“那又怎么样?他要是不来找我,我又怎么有借口继续纠缠他呢?”
“你一边想纠缠他,一边又说要给我当帮手,沈南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喜欢他?”
舒欣眯着美眸,冷冷的审视她。她现在一点也猜不透这女人。与舒欣浑身阴沉的气息相比,床上被子下坐着的女人看起来稀松平静很多,腔调也很淡然,“站在权势和财富顶峰的男人,又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心动吧?但是你如果不乐意,我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说着,她目光忽然认真,漫上一层阴郁,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与他这个人相比,我更看重他手里的权势。”
“你觉得有几个女人是真正看上他这张脸的?”
“我要掰倒唐家。”
“……”舒欣微微一怔,眼神狐疑的盯着她不语。沈南一低低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了我是唐家的人就该明白,一个私生女,什么都不做,在那边能活几天。我需要一个强大的依靠,他裴司谦各方面都适合。”
舒欣看了她好一会,唇边的笑意是浓浓的嘲讽,“你还真敢想,你当他是个提线木偶没脑子的吗?”
那男人论算计这一块,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算计他,也得有命活着。外界都说舒家现在的靠山是他,但她比谁都清楚,这也不过是他承老头子的一个人情,他若不想,谁也压不了他。“舒欣,你不想弄垮唐家?”
女人脸色微变,“你不知道唐家和舒家是世交?”
沈南一眨眨眼,轻笑,“是吗?”
……“舒家和唐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舒欣脸色那么难看?”
回去的车里,苏年年坐在副驾上,脑中想着在孟家的那一幕,微微有些疑惑。小说里,唐家和舒家是世交,和风光时期的舒家,地位上也势均力敌。都是混军政界的,两家老头子是生死之交的战友,舒欣爷爷去世了,但唐家的老爷子还在,还一直都有来往。男人目光看着前方,平稳的开着车,也没打算隐藏什么,面无波澜地道:“舒老去世后,她的几位叔伯和堂兄弟都相继被关押了,死的死关的关,一家子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苏年年眸光一震,扭头看他,“唐,唐家做的?”
“没有明着,暗地里动了不少手脚。”
望着男人沉静俊美的侧脸,好一会,她才迟疑的地问,“你不是说答应舒老爷子保舒家不倒的吗?你怎么没动手脚?”
男人唇角勾出几分似有若无的弧度,语气透着一丝轻薄的嘲讽,“这两家人混到这一步,你觉得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没有好处的事儿,我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没一个省心的,早晚都要走这一遭,我能保证舒家还在,难不成还要护他们所有人一辈子?”
苏年年怔了怔,“舒欣就没闹你?”
“整个舒家除了她,其他人的命,我没有义务去管,明知道我不会插手,她再闹也不会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