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时候，卓石回来了，他狼狈了一些，笑了笑道，“看到了宝贝，就弄成这样了。”

“够了？”

凤若凉问。卓石点点头，“天材地宝采起来是没个够的。但要是一口气采绝了。以后怎么办呢。”

凤若凉转头看向卫言卿。卫言卿会意的握住了她的手。“这次是什么名义呢？”

凤若凉挑眉看着他。卫言卿澄澈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她，“定情信物。”

缕缕青光传进了凤若凉的纳戒，凤若凉并不惊讶，从认识卫言卿的时候，卫言卿的段位就一直高于她，如今他到了青阶也不用意外，她不是也快到了吗？卓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朝小黑走去，“走吧，小家伙。”

这次小黑没有挣扎，小眼睛瞪着卫言卿。卓石没有低头，却好像知道小黑的心情，“你也不喜欢他啊。”

小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卓石点点头，“嗯，是不太好。”

凤若凉跃上崖顶的时候，卓石已经和小黑坐在了火云战马上。卓石从小黑身上收回目光落在了凤若凉身上。从见凤若凉第一面开始，卓石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那种喜悦洋溢在脸上。“公主很喜欢他吗？”

卓石静静的看着她。凤若凉点了下头。“这样啊。”

卓石忽然笑了，他挑眉看着凤若凉，“那公主殿下信得过我吗？”

“疑人不用。”

凤若凉的语气一如既往。她是这样，小蝶是，浊酒是，卓石也是。“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卓石直直的注视着凤若凉那双红瞳。那青坷崖上的竹子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安静了两秒，凤若凉才开口，“为什么？”

卓石又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身上狼狈全都消失了，卓石会给人一种四十岁的样子，他不老，他脸上没有皱纹，只是他身上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像是经历过很多坎坷一样。可是他忽然间笑起来的时候，好像一个少年。“公主殿下，如果我什么都知道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凤若凉很久都没有开口。卓石在她的目光中又恢复了那副沧桑的样子，他摸了摸火云战马的鬃毛，“公主殿下，这结局不是你能承受的。”

他低着头，凤若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忽然间那声音很遥远。很久以后，她才跃上了半空，“回去了。”

火云战马跟上了她。卓石闭着眼睛假寐，只有小黑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凤若凉的背影。凤若凉面前的景象都变的寥寥起来，她不信卓石吗？信。就像她说的，疑人不用。只是她不想去相信，也不愿去承受。为什么他们刚刚表明心意，现实就这么残酷？回去的时间比来的时间缩短了很多，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卓石还是住在那个棺材店。凤若凉没有问过卓石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地方，只是带着小黑回去了。她是从王府正门出来的，自然是从正门回去。况且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她恢复了，她见过那一堆用石头打过她的孩子，躲在墙后面好奇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傻了。凤若凉忽然就停下了脚步，在一众百姓密切关注她的目光中伸手将那几个孩子抓了过来。孩子们是不怕她的，在她手里挣扎着，“你放开我！你这个傻子！”

三个小男娃一个小女娃。最大的那个小男娃甚至还要去踢凤若凉。赶来的孩子父母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愣了一下就连忙跪在地上，“公主殿下饶命啊！孩子不懂事，您不要跟他们计较啊！”

凤若凉没有看那跪在地上哀求的父母，淡淡开口，“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吗？”

就像曹娥害怕的，凤若凉的声音淡到让人心慌，她只是几个字，一时间谁都没敢在说话。凤若凉转过了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四个人，似乎是有的离得远，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她淡淡将那四个孩子举起。孩子父母瞬间慌了，他们的孩子可都是普通人啊，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摔？“公主殿下不要啊！饶命啊！”

他们拼命的磕头，地面都被磕出了血印。“人之初，性本善。”

凤若凉淡淡扫了一眼那还在挣扎的四个孩子。垂眸看着他们的父母，“子不教父之过。”

“哐——”四个孩子在他们父母惊慌的目光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那沉重的响声惊起了所有人的心。愣了一瞬后，他们才抱起孩子血淋淋的身体，“柱子，柱子！别睡啊，别吓娘亲！”

一时间，各种哭喊声响起，凤若凉却已经带着小黑朝王府走去了。可那些围观的百姓却没人敢说一句话。有些人觉得孩子父母说的对，那就是个娃娃，懂什么呢，不至于这样。还有一些明事理的觉得凤若凉做的对，子不教父之过。但是不管对错，没人对凤若凉这么做有异议。谁不知道凤若凉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