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

她不去想那些，瞪着绿翠。“怎么会，这东西不是拿到了，我也给了你跑腿费，哪里谈得上耍呢？”

“你昨天怎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要这东西然后嫁一个好人家！”

曹娥看不怪绿翠现在这幅样子，声音高了几度。“是啊，我确实需要这东西，这确实想嫁一个好人家。”

绿翠点点头。“然后就爬上了王爷的床？”

曹娥冷笑了一声。“妹妹，这不是很正常吗？”

绿翠笑着道，“如果一个好人家和王爷你会选谁呢？”

曹娥皱起了眉头。选谁？当然选宋年轲，不管和谁比，她都选宋年轲。绿翠看着曹娥的表情，了然道，“妹妹你看你这答案不是和我一样吗？”

“那你为什么让我三更半夜去等这东西？”

曹娥今天非要问出一个原因不可，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绿翠是在耍她。“在昨天之前，我都是确实想用了这东西，日后好嫁一个好人家。”

绿翠叹了一口气，诚心诚意道。“那你和王爷？”

曹娥盯着她。“是巧合。”

“巧合？”

曹娥哼了一声，“编瞎话也要编点能让人信的，王爷不是好女色的人，要不是你精心设计，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王爷不好女色呢？”

绿翠反问。“王爷只娶了二夫人一个人。”

“可如果我告诉你王爷是好女色的呢？”

曹娥皱起了眉头，“你休要胡言乱语。”

绿翠笑了笑，看着那桌面，不知是说给曹娥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好色呢？都好色。王爷也一样，只是王爷已经那好色的男人里上等的了。”

“王爷和公主青梅竹马，可王爷为什么娶了二夫人呢？因为公主疯了，所以他娶了二夫人，他也只宠二夫人一个人。”

“王爷是好色的，只是他比其他男人都是专一。”

“可这次的事儿如果追究起来不还是二夫人的错吗？”

绿翠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曹娥。曹娥被绿翠一番话说的忽然心里就安静了，刚才那怒气不知道怎么就散了。她看着她，“为什么是二夫人的错？”

于诗柔和张毅的事情旁人并不知道。“你以为王爷冷落了二夫人，真的是因为二夫人毁容了吗？曹娥，王爷根本不在乎她的脸。”

绿翠后面那句话无比认真，听得曹娥皱起了眉，“你在说什么胡话，王爷怎么可能不在乎。”

就像绿翠说的，世上哪个男人不好色，又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

绿翠低低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二夫人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儿，她现在还是受宠的。”

曹娥拧眉看着绿翠没了刚才神采奕奕的脸，一时间竟然不知从何问起。顿了半晌，她道，“二夫人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儿？”

绿翠笑了笑，“你不知道吧，即便做了这样的事儿，可王爷还是将她留在王府里，甚至允诺她，如果她想要离开王府，王爷会给她下半辈子无忧的银子。”

曹娥怔住了，不知道是因为绿翠哪句话。绿翠的话给了她太多震撼了。她出身低下，所以一直都是下人，她不清楚那人上人过的是什么生活，可她知道，他们都是薄情的。宋年轲也一样。可绿翠说了些什么呢？她说宋年轲不在乎于诗柔毁容的脸，甚至对一个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的人应允她下半辈子。“曹娥，王爷好吗？”

绿翠看着曹娥发怔的脸，忽然问道。曹娥本能的点了点头。绿翠脸上映出一抹真心的笑，“所以只要能在王爷身边其他的又如何呢？”

曹娥半天都没说话，她看着桌子上那给绿翠带回来的东西，嗓子里堵了很多话，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她甚至都没有问于诗柔和谁做了苟且之事。她应该是很好奇的，可她忽然发现她一点都不好奇。曹娥站起身准备回去，目光落在了曹娥在那边烘着的被子上，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绿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紧张了起来，道“我从万青苑带出来的，挺喜欢的，就给洗了洗。”

曹娥点点头，“你这被子跟公主的有点像。”

绿翠心跳猛然加快。可曹娥好像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她已经走出去了。绿翠站在门口看着曹娥没了影子，才关了门，大喘了一口气。走到桌子前拆开那桑皮纸，里面几根下等的药材。那游行商人也是她买通的。就像曹娥猜想的一样，其实她的月银也并不高，于诗柔也没什么赏钱，那银子是哪里来的呢？是她去账房拿的，因为拿习惯了大手笔，突然间她只要十两银子李宏才还愣了一下，才给了她。绿翠明白李宏才不会去跟别人说，于诗柔也不会去问，可她还是只要了十两。就像于诗柔一样，她也对金银财宝不感兴趣，和宋年轲这个人比起来，这些算什么呢？绿翠搬去芳华苑之后，王府里就平静了下来，于诗柔也没有在去找过绿翠的麻烦，可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平静只是凤若凉没回来。被子到底太大了，绿翠烘了三天才算烘的暖暖和和，可她不知道怎么送去北寒苑了。又没有办法再把曹娥支走一次。深更半夜，等差不多下人们都睡了，只剩下了守夜的护卫之后，绿翠才把被子送去北寒苑。曹娥早就睡了，绿翠摸黑把被子送了进去，不敢掌灯，可是在凤若凉的房间里，又是黑漆漆的，绿翠当然害怕。她清楚的听着自己巨大的喘息声，哆哆嗦嗦的铺着被子。可她忽然一侧目的时候，就看到门前一个黑影。当下胆子都被吓破了，“啊——”曹娥几乎是惊坐起来，飞快的下床穿鞋。凤若凉绝对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何况凤若凉还没回来。她穿好了鞋，提了灯笼，走了出来，曹娥当然也害怕啊，那凄厉的声音，慎是骇人。何况张方死去的样子她还一直没忘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