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好一个亲切的称呼。”
他笑道。宋年轲脸色微沉,单默已经开始流汗了。凤易继续往下看,那娟秀的字体他似乎有些熟悉,第二行,第三行,第四行的时候,他捏着信纸的手指用了力,指关节都发白。落款是一个单字。燕。凤易将信捏在了手心,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看着宋年轲,“这信……是谁写的?”
宋年轲没有答。凤易怒道,“你以为你不说朕就不知道了吗!”
“是皇后是不是!”
凤易这一言,惊起了千层浪,太监护卫们跪了个干净。凤若凉微微挑起了眉头。她还以为只是那个小宫女和那个护卫互传书信,并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事情。“好啊,好啊!”
凤易连说了两个好啊。宋年轲跪了下去。“难怪公主会说你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好一个玉树临风,好一个一表人才!”
他将那揉成了团的信扔到了地上。“去把皇后请来!”
“喳。”
这次是王福海亲自去了,他觉得小太监办不明白这件事儿。他也实在是大吃一惊啊,原本是为了凤若凉的事儿来的,结果竟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回宫的路上正好撞上了请了相丰回来的小太监,小太监不明所以的问王福海怎么了,王福海只让他去王府。小太监便带着相丰回来了,一进醉梦苑,见那书房门口跪倒了一片,对相丰道,“相太医稍等。”
他就轻步走了过去,跪在了最后面的小太监旁边。“启奏皇上,相太医到了。”
凤易这个时候哪还有让相丰给凤若凉诊脉的心思,拂袖道,“先下去歇着。”
“喳。”
小太监又连忙想带相丰走,相丰想了想道,“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呆着。”
听凤易的语气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那王福海又是急匆匆的回皇宫,他倒想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儿。相丰这么说了,那小太监就不管了,回去跟着跪着了。整个书房一片安静。南宫燕比王福海想的还要平静,她只是问了一句,说去宁王府?便让他下去等着了。再出来的时候,便是换了一身衣服。王福海没见过南宫燕这个样子。她穿的……很年轻?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平日里南宫燕都是穿着雍容华贵的宫装,今日明显是件大事儿,这种时候,她怎么穿成这样?但现在哪里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便跟着南宫燕的鸾轿朝宁王府赶去。南宫燕那随身的小丫鬟浑身都在发抖。王福海当然看在眼里了。“皇后娘娘到!”
终于到醉梦苑了,王福海连忙喊道。凤易停顿了一瞬,才将那地上的信捡了起来,“宁王随我出来。”
宋年轲缓缓站起身,面色无异。随着凤易走了出去。凤若凉停在了门口。南宫燕站在那醉梦苑的门口,穿着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缀着紫玉,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她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反而平添了别的韵味。她是个很勾人的女子,就像同样是美人,可于诗柔跟她比不了,因为南宫燕身上有一种贵气。“皇后怎么穿成这样?”
凤易皱起了眉。南宫燕莞尔一笑,美的惊心动魄,“皇上不喜欢吗?”
凤易记得她这个样子,是当年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要说变化便是岁月将她身上当年那青涩的美沉淀成佳酿了。“你知道朕叫你来干什么吗?”
凤易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信被他掌心的汗濡湿了。“臣妾不知。”
南宫燕还是笑。凤易那信就扔了过去,那纸团上便带了凤易的法力,南宫燕稳稳的接住了。南宫燕能修炼,而且段位并不算低,她是黄阶巅峰,她能让凤易的后宫这么平静,跟段位脱不了干系。南宫燕缓缓展开了那封信,上面是她娟秀的字体,她重新将那信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皇后认得了?”
凤易阴森森的盯着她。“认得了。”
南宫燕很平静。凤易豁然一掌打了出去,那上面是他的怒火。其实这一掌南宫燕挡得住的,可她没有挡,任由那法术打中了自己的心口。凤若凉忽然看了一眼宋年轲。他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一丝波动。南宫燕缓缓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可却忍不住那嘴角潺潺流下来的鲜血。她远远的看着宋年轲。“是不是很难看啊。”
凤易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可南宫燕没有再看他。“信你看过吗?”
她问。宋年轲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凤易那一掌更痛,“没有。”
“一封都没有吗?”
宋年轲没有回答,她便懂了。南宫燕作为凤易的皇后是貌美的,她让凤易对她从来不厌倦,作为凤国的国母是得体的,可这一刻她哭的没有了一丝形象。“年轲,你从来没有感受到我的心意吗?”
她不是问宋年轲,她并不需要答案,她知道答案。可她还是觉得心口痛,痛到窒息,可能是凤易那一掌太用力了吧。凤易静静的看着他枕边睡了十二年的人,“那个孩子,是你杀的吗?”
他当初承诺了凤若凉是凤国唯一的公主,所以从此让后宫里所有人的妃嫔都没有孩子,即便怀孕了也被流掉了。可南宫燕,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所以他想有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如果是女儿,他封为郡主都可以。可那个他精心呵护的孩子,怕有意外,让后宫所有妃嫔都不能靠近南宫燕,她的饮食起居都是派了心腹去照看。可那个孩子还是没了。也是这么个冬天,南宫燕在两个橙阶巅峰的小丫鬟搀扶下出来散散步,她摔倒了。凤易想过这种情况,所以所有伺候她的人全都换成了有法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