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邴立人的时候,没有觉得他很老。看起来没有老观主大。他小时候见过老观主,虽然那时候年纪实在太小了,记得不太清,可他模糊的记得老观主都老的一脸皱纹了,可邴立人没有,他只是白发多了些。但是此刻坐在那里的邴立人,忽然就老了很多岁。他脸上都是舒展不开的沟壑,白发似乎又添了一些。华苏想了想,朗声道,“大人,您不是常教导我们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吗?我们遇到事情不能逃避,不能气馁,应该去想着解决吗?”
邴立人蓦然抬起了头。华苏一双明亮的眸子很是清澈。邴立人缓缓笑了,似是欣慰,他点点头,“好华苏,去睡吧。”
“是。”
这回华苏走了。邴立人看着外面的月光,起了身。华苏记得好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不能躲避,不能气馁,应该想着怎么解决。可这事儿要如何解决呢?这坎又要如何过?他知道这潼关的事情很是复杂,所以才只能几次提醒卫宗派人去查一下。可这韩国的国君,他眼里没有潼关,没有那些水深火热的百姓。他眼里是潼关以外的地方。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凤若凉和卫言卿双双去了潼关。他以为这回潼关的百姓终于解脱了。结果呢?结果不仅没有解救潼关的百姓,甚至于凤若凉都重伤至此。他满心的愧疚,他们却要他不要自责。这与他无关。如何与他无关?若不是他请求凤若凉去潼关,去管这与她毫无关联的韩国百姓的事儿,她又怎么会遭歹人之手?邴立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今夜的月光算不上明亮,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他看着远处那开的茂盛的折雨花。今日已经……邴立人捻手算了一下。六月初六了。该是这些花儿开的最盛的时候了。“国师大人。”
他望着那花失神的时候,身后蓦然一道温润的声音。邴立人连忙回过了身。“九皇子。”
他语气都有些慌乱。“国师大人在赏花吗?”
卫言卿缓缓走过来,看向了折雨花。邴立人这丹心宫没有安排护卫,而卫言卿的段位又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