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知州府内的偏院之中,那如鬼魅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院外,他动作娴熟地挑开房门,径直打开密室向内走去。四周一片寂静,今日陈清逸与四公子陈韫玉皆不在府,却是行动的最好时机,那黑影悄无声息,来到密室深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房间,他打燃火折,在一个四方的小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一副上山虎的画卷挂在墙上,那黑衣蒙面人来到画像前,轻轻提起画轴,画轴后面的墙上一个四方的门洞映入眼帘,洞内放着一个红漆木盒。看着眼前的红漆木盒,黑衣人眼睛放光,他一抬手将画轴取下,伸手将那盒子拿了出来。盒子上面有一把精致小巧的铜锁,黑衣人毫不犹豫,一探手从腰间抽出匕首,轻轻一挑,锁扣已被挑断,他迫不急待将盒子打开,却突然从开启的盒子里喷出一股黑烟。“糟……”他屏住呼吸退后一步,盒子也被他扔在了地上,心思急转之下他往后暴掠出去。“你太心急了吧!”
刚刚掠到门口,外面已亮起一片火光,陈韫玉摇着折扇冲着呆立在门口的黑衣蒙面人得意地笑道。“本以为你会蛰伏待机,不会如此轻易上当,可没想到……你可是太令我失望咯——七姨娘!”
他一边说道,一边得意忘形地笑着。“四少爷可真会作戏!”
黑衣人淡淡笑道,“不过,你留得住我么?”
“本来是留不住的,不过刚刚盒子里可是酥筋散,只怕片刻之后,姨娘可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他轩轩甚得地笑道,却未动手,只冷眼看着面前的梦璃。梦璃心中一阵恶寒,刚刚那黑烟就算她退避得快,也吸入了一些,此刻她只感觉四肢渐渐有些麻痹,她猛一提气,向外暴掠而起,却被几只飞箭挡了去路,她回头恨恨看着那一脸自得的陈韫玉。“七姨娘,说吧!谁派你来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陈韫玉沉下脸,凛若冰霜的眼神牢牢定在梦璃身上。“你想要知道?”
梦璃淡然一笑,“死人嘴里,你能得到什么?”
她一边说道,一边冲陈韫玉暴掠而来,梦璃已抱了玉石俱焚之心,若要死,便要拖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起去那阴曹地府。陈韫玉见她扑向自己,勾动嘴角淡然一笑,折扇一挡竟将她的攻势化为无形,“放心,七姨娘,你不会死的!在你没有说出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他一边化解她的攻击,一边淡定如水地冲也说道。看着他诡异的身法,梦璃却是惊诧万分,这陈韫玉竟然有如此卓绝的武功,平日里竟未表露出半分,看来今日自己已是身陷囹圄。这陈韫玉久攻不下,而四肢却越来越无力,梦璃最终身子一软,已瘫倒在地。“七姨娘,这酥筋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陈韫玉蹲下身子,望着趴在地上的梦璃似笑非笑地说道,“现在,你可是想做个死人也是没有机会咯!”
“卑鄙!”
梦璃咬牙冲着陈韫玉恨恨说道,眼中泣血几乎要喷出火来。“七姨娘,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早些说出我想要的东西出来才是!”
他依旧面带笑容,可那笑容却比不笑更为瘆人,“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凑近梦璃的脸越是笑得狰狞。“你杀了我!”
梦璃看着他那越发狠厉的脸心里却是又气又急又透着绝望,她冲着他嘶声喊道。“我怎么舍得杀你!”
陈韫玉邪魅地冲她笑道,伸出手去抓住她的肩胛,将她柔软的身子一把提起。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望向梦璃的身后,一把匕首贴着梦璃的耳畔向他飞来,陈韫玉一侧首,堪堪躲过那飞来的匕首,他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府兵已被刀剑穿胸而过,血喷涌而出。陈韫玉抓住梦璃急退几步,“放箭!”
他大吼一声,只见眼前乱箭齐飞,乱成一片,一个黑衣人以一挡十,挥手间眼前已有数十人倒在他面前,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府兵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一步一步向陈韫玉走来,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陈韫玉心中一寒。“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他一边说道,一边捏住梦璃的脖颈,只要他手上用力定会扭断梦璃的脖子。“她若死了,你必给她陪葬!”
那男人的声音极为低沉,却透着寒入骨髓的冷意,“动手啊!”
他冷冷冲陈韫玉说道,仍旧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的紧逼让陈韫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放在梦璃脖颈上的手却迟迟不敢用力,最终他用力将梦璃往那男人一扔,见那黑衣蒙面人一把抱住梦璃,他这才纵身一跃,逃离了这刀光剑影的院子。“放箭!”
陈韫玉退出院子,仍冲周围的府兵大声喝道,那男子却全然不顾,抱起梦璃向空中掠出,手中刀光闪动,将身后的箭羽悉数打落,然后飘然而去。陈韫玉看着他将梦璃带走,心中虽恨却无半点办法,他紧紧握着拳头,刚刚那男子留下的冷洌之气仍在,竟压迫得他毫无反抗之力,一股莫名的挫败感在心中油然而生,他咬牙跺足,心里简直恨到极点。黑衣人带着梦璃一路飞奔,终于来到一处幽静雅致的庭院停了下来,他却未从正门进入,抱着梦璃跃进院内。梦璃被他放倒在床榻之上,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她沉声冲他说道,全身依旧没有力气,让她心里顿感挫败。那男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坚毅的脸,“不是让你蛰伏待机么?为什么这么冲动?”
他带着不悦的语气冲梦璃说道,“不仅差点折了自己,还坏了三爷的大事!”
“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梦璃恨恨说道,闭上眼两行泪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在陈清逸身边,我生不如死!他让我觉得恶心!”
那男子见她落泪,却深深叹了口气,“当初,三爷并未强迫于你,你本可以不必如此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