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风从巷口里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犹如鬼嚎,想着白天致远哥说要离开的话就烦躁不安。我并不属于那种能说出口的人,喜欢的话更是不可能说出来。整夜脑海里浮现着致远哥的样子。我们的初遇是因为弟弟长了一颗蛀牙,爸爸和我带着弟弟到他父亲那里,那天的天气很热,我穿着一件白裙子,这是爸爸刚领工资为我卖的,裙角淡黄色的小花随风飘扬着,我照着对着墙上的镜子微笑,镜子上面贴着宣传画,教育人们怎么保护好牙齿,我得意地上照下照,看到洁白的牙齿乐呵呵地笑了。这时,致远哥刚打完球进来了,他满头大汗,凝视着我笑了,我不好意思地跑回爸爸的身边,偷偷瞄着他。时钟转动到凌晨两点的时候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了进来,为了方便我配了一只钥匙给于承泽,这样地天气诊所没有理由这么晚。除了额头的伤还未恢复好,膝盖已经结疤不痛了,我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冷意一直往脖子里钻,我一股脑冲进了他房间,跳到他的床上,他刚好在换衣服,我们彼此被吓了一跳,我急忙捂住眼睛。“我没看到。”
“进来时要敲门不是吗?”
“对不起。”
我不痛不痒地道歉,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他除了问一些关于村子的事,或是说一两句伤人的话,其余的部分他就是一名长辈,严肃地教我帮客人看病,教我配药。现实的情况证实我骨子里是一个不良小孩,不敲门就跑他的房间,对于他的教诲更是左耳进右耳出。“可以睁开了。”
他一发话我立马把手放下来。凑巧看到他把一个土黄色的大信封放进抽屉,然后走过来。“这么晚还不睡?”
“我睡不着。”
我习惯性地绞着手指头,他跑上床钻进被窝里,脸色显得疲倦。“承泽哥,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我想问你那如果你喜欢的人告诉你他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我睁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昏暗的灯光下他像位老医师眯着眼睛。悠哉地说:”让她留下。”
“为什么?”
“因为这样只有你们两个人的世界她就不能可能喜欢你上别人。”
“这样好霸道。”
我不满地皱着眉头。“没有自由没有信任的爱情能叫爱情吗?”
“那你想让他走?“他睁开双眸,我与他对视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走了,会遇见比你漂亮的女孩,会进入不一样的社会,会有荣华富贵,你呢?只能守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他的声音就像一棵苍老的树,有着长久的年龄,他的话一字一句地震动着我的耳膜。“如果你喜欢他就告诉他,你想知道他是否也喜欢你,就去问他,这个世上,很多事,如果不问清楚,等失去了,就再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