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来人一把拉到身后,铮铛剑器交响声中,淡淡的水莲花气息弥散身周,是风姿!芳泽凝在胸口的一股气总算散了开去,再看清袭击她的人,芳泽唇边泛上冷淡笑意。这领头的褐色劲装在身的人还真是看得起她,竟然亲自出手来抓她!还是对方看准了暗刹无形间透露出对她的在意,才会出手想以她要挟暗刹?交手空隙,风姿回头向她:"来晚了,无恙否?""没事!"芳泽点下头,主动配合风姿躲闪着对方攻来的剑招。"死地沉封已久,非花令不得擅入!务必将带有污秽之血的人绝杀!"褐衣人与风姿交手同时,还不忘记对围攻暗刹的十几名黑衣人下令。芳泽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重重剑影里的暗刹眼中担忧闪现。这些人果是冲暗刹而来?!"既然你们的对手是他,那我们就不奉陪了!"风姿横臂竖剑在袖后挡过褐衣人攻来的一剑,就拉着芳泽退闪一边。"好!正合我意!你带她走远一些,我现在要放手杀人了!"暗刹将死状如刺猬般的肉盾抛丢一边,同时足尖一钩,将芳泽早先丢来的匕首抢抄手中,目中亮光骤然加强,身形再动,已经多了之前没有的迅若风雷!芳泽本要出声让风姿上前相助,不过一看暗刹再无抑制的闪电出手,她暂时退立一旁,目光只在围杀暗刹的黑衣人身上打转。之前暗刹顾及自己气势太盛,怕对方拿芳泽开刀,现在有风姿在一边守护,他心中再没有牵挂,杀招频出,锐利剑锋划破人体的声响不断传来,加上匕首无可比拟的锋利,双方手中兵器没有磕响两下,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经全部断折。"陪你们玩够了,现在应该收手了!"暗刹沉哼一声,手中匕首化作绕喉银蛇,无论黑衣人如何躲闪,那夺命利锋还是很快与他们的喉管相触。喉管断,血雾弥散在空气中,氲红了天空一轮满月。不等芳泽将眼睛转向另一边,风姿大掌已盖在她的眼上。十几个黑衣人在弹指间被暗刹一招夺去性命,身子未倒,全身血液已激涌喷出一半!倒地时,那些黑衣人没有闭合的眼晴还透着不明情绪,他们显然还没有弄清自己是怎么死去的!暗刹浑身还有血滴不断下落,垂手握于袖下的剑锋尚有少量皮屑肉脂残存,暗刹双眸泛着嗜血的光芒,一步步向唯一剩下的负责领头的褐衣人走了过去。褐衣人背对芳泽站立,不能看清此刻他的面部表情,从刚才十几个黑衣人的最后一波抢攻中,他就这样一直站立一旁不动不语。还有两三步距离,暗刹已将匕首倒握掌中,手臂才要起势,褐衣人突然将长剑丢掷一边,同时张开双臂狂向暗刹抱了过去!"快避开他!"芳泽看清褐衣人疯狂般的动作,从退闪旁边起就一直迷茫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但示警之时褐衣人的双臂已经环上暗刹的脖子。同时暗刹手中的匕首也毫不迟疑扎入他的身体。来不及体会男男相抱是何种怪异的感觉,暗刹已从褐衣人冒出黑烟的伤口看出怪异,出手一掌反击在褐衣人身体上。就算没有灵力,平时以他这个劲道,足可生劈一头活牛,但褐衣人看来就是耐定了他,环在暗刹脖间双臂更是下死力抱紧不放!暗刹急得口中咒骂不已,褐衣人伤口瞬间已经扩展如碗口大小,这情形怎么看都与陵宫里那些水里的湿尸有些相似!挣扎无效的情况下,手中匕首起落数下,耀眼生辉的寒芒中,褐衣人双臂已被暗刹从臂弯处截断。暗刹一掌将失了手掌已经死去的褐衣人推至一边,再无比嫌恶将颈后那双断掌拂落一边,身形如电躲闪开去!月上梢头,林中无风,斑驳竹影洒落在地,空气里还有褐衣人尸体爆炸后的火硝呛人气息残留,与大量血腥气混合起来,产生一种令人神精难以放松的气味。身旁一下风响,一个红衣罗裙的赤足妖娆女子走来,浅声如吟却是带着明显嘲讽说道:"哟,守护木灵这下几乎都死尽了?我是该谢谢,还是该埋怨你们才好?"芳泽抬首,看清眼前女子,顿时眼波微妙,"血魅花?""是我又如何?"女子俏皮一笑,轻足绕着芳泽和风姿走了一圈,行走之间如同踩着云朵飘忽,"就算你闯关到此又如何?花主之位是我的掌中物已是铁定事实。但我现在唯一真正想得到,却是他!"说着将手往暗刹一指,目光凝在暗刹脸上不去,好似在深深思量,"如果不是你,我早已顺利登位成为花主。而贤者,也会成为我的忠实手下。可一切,都因为你的出现,短暂成了泡影。"衣袖飘忽,身轻如灵,行走间似乎没有踩到实地的血魅花状若女鬼。而芳泽,现在也确实有这种错觉。血魅花开始绕着芳泽且转且问,"看来地陵下面危险多啊,竟然连衣服都弄得没了?"一个旋身,飘忽如云的一件纱衣已经递到芳泽手中,好在她身上本来就着了数件单衣,少一件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芳泽压了长睫冷静而笑。这时不用多想也知布下假尸迷局引得她和暗刹陷入危险境地的主儿正是这血魅花。不过此种境况不宜多作计较,芳泽接过衣衫穿上顺势将衣带系好,浅离看向血魅花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血魅花足尖在旁边的青竹上借势一点,身子已如没有重量一般坐到风姿上方的竹枝上,任由衣衫在风中悠荡,"因为母亲遗留下来的香君卫弓的传说啊!"说着斜目下来,眸中波光流转如浩缈烟波,"一香君两花将三护使,多么好的命运设定?说到这里,我倒要感谢你的出现!如果不是你和他碰巧解了母亲下在蛇人身上的般若寺封印,我如何有机会得知紫御台还藏着如此机密?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找到真正卫弓所在的方法。不过你确定不会后悔?""为什么会后悔?"芳泽目带不明。她无意香君想得到卫弓,只因那是娘姚紫遗留下来的物事。血魅花却呵呵一笑不作解答,目光灼灼只在暗刹劲瘦身姿流连,"当然,你能不能得到答案,关键还在他的身上,"说着状似轻松拉了一脉竹枝在手,纤长手指看似玩弄,却是使力一折,竹枝发出哔啵一声脆响断成两截,"虽然,我极不希望你得到卫弓!"芳泽沉眸一笑,再抬眸时眼中清澄一片,目光定定看住这个似单纯又似复杂的女子,"只是如此?""当然不止。"血魅花从竹枝上轻盈如蝶下落,那根她坐过的竹枝甚至没有因她的动作产生一点颤动,"我来此,更为了履约。"看芳泽眼中泛起疑问,却没有多作解释,转将暗刹深深看一眼,向来轻佻妖艳流转的美目凝出清辉几许,"香君花将护使什么的,我血魅花都不稀罕。此生此世,唯求一人。如果不能得偿所愿,我宁死也不会吐露卫弓至秘!而你们被困顿此地,很快也会因灵力耗尽而身亡!"说着沉静看向竹林深处,片刻,又扭曲面容诡异而道:“这片竹林很静很美是不是?你们到来之前,这里本是花后死卫的埋骨之地。可现在一切都已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