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飞哪里知道,傅怀音借着身体虚弱让他扶的接口,趴在他肩上便找机会低声向他传达消息,叫他找潜入去她在沈府房间去救苏隐。 傅雅飞没法不答应她。她撑着那一口气,不愿进手术室也不愿打止痛针,他若不答应她,保不准下一瞬便是以死相逼了。 “苏隐怎么样了?”
傅怀音依旧答非所问,傅雅飞泄了气,垮下肩膀来,低了声音说:“我找了南派两个身手了得的人去救他出来了,他中了枪,好在没有伤及要害部位。他现在在刘伯那里,张大夫已经找人给他取出子弹了。”
刘伯亦是傅怀音在南北派中的得力助手,他办事牢靠隐蔽,必不会出差错。 傅怀音松了口气,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一些,眉间的褶皱也舒展了去。 傅雅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起来:“傅怀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以命相搏去救一个汉奸?就算是从前你与云深在一起时,也不曾这般为情爱混了头脑,不辨是非!”
傅怀音听他提起顾云深,心中一疼,靠在床头上,语气缓缓的:“哥,我一直很后悔,与云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忙自己的事情,以为他知晓我的心意,便不去表达。要是那时我多陪他一些时候,多与他讲几分甜言蜜语,那该有多好。”
傅雅飞见她神色凄然悲痛,心中终是不忍,走近前去,低身将一个枕头枕在她背后,又扶她喝了口水,道:“你别乱动,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的情况。”
“哥!”
傅怀音拼了她那点微薄的力气拽住傅雅飞,“你帮我保护好苏隐,他能行动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他。”
傅雅飞刚压下去的气又升腾上来了,俊脸一拧:“傅怀音,你是让我帮你保护一个汉奸吗?你思念云深,跟苏隐有什么关系?你可别告诉我,你把苏隐当成顾云深了!”
傅怀音脸色微变,她还不能告诉傅雅飞真实情况,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我……我只是觉得,他与云深很像。”
“他跟云深像?”
傅雅飞想,今日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他妹妹疯了,“顾云深是什么人?苏隐是什么人?顾云深为了护送文物舍身殒命,他苏隐是日本人的走狗,卖国求荣,苏隐不配与顾云深相提并论!”
傅怀音忽而觉得很悲哀,现在的苏隐,过去的顾云深,他们都是同一人,如今苏隐为了所谋之时,不得不披上“汉奸”这张皮,这其中的心酸与痛楚,恐怕旁人难以真正体会。 她不再与傅雅飞就此问题纠结,笑了笑:“你不是要去叫医生来?我伤口有些疼。”
傅雅飞脸上一慌,嘴里说着“叫你不要乱动”,脚下却已飞快奔出门去找医生了。 傅怀音身子往后轻靠,靠在软绵的枕头上,心中仍在忧心苏隐的事情。此次事发突然,她当时来不及去仔细思索苏隐发生何事,如今想来,他一定又是冒险去探查什么消息了,就像上次他冒险为她探到陈哲要偷运金剑柄出境的消息一样。 那么这次是为何事?难道是……“北京猿人”头盖骨化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