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配”“说亲”。又是这些老生常谈。齐舟樾的黑眸中一瞬间清冷淡漠,想必皇兄听闻后怕给自己心里添堵,就没有多说。太后真是按捺不住性子,自己才刚回来,又忙不迭地张罗起来,明说是不忍看自己孤寂一人,为自己挑选贵女为妻,实则就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插心腹,好时时刻刻监视。“舟樾啊,”太后苦口婆心道:“哀家知道你心不在此,但你也二十有四了,一个人总是孤孤单单,别说哀家,皇上也寄挂你啊。”
“舟樾真是谢过太后了。”
齐舟樾道:“但南齐边疆一日不宁,舟樾的心也难以安定,娶了妻子,恐也很难常伴其左右。”
他表面虽然态度恭敬但语气冰冷。“舟樾,你看看这是哀家精心看过的名册。”
太后充耳不闻,命几个侍女取出精挑细选的贵女名册和画师所画的每人小像,在齐舟樾一一面前铺展开。齐舟樾冷若冰霜的眼神只一扫,蜻蜓点水般略过卷轴和画册,随后移开视线,心中似打定主意般,再开口时,又成了低醇温和的声线,似乎刚才的冰冷是假象。“真是劳烦太后费心了。”
齐舟樾下颌微微扬起,展眉微笑道:“不过既然是太后精挑细选出来的,舟樾也不能只粗略浅看,不知这些名册和画卷是否能借我,回去可要仔细看看,才不辜负太后的一片心意。”
“本就是为你挑选的,你拿去便是!”
太后笑意渐浓,随后转身对侍女正色道:“这些都派人送到晋王府上。”
“是。”
侍女们诺诺点头。“舟樾,这些你不必着急给我,你慢慢看。”
太后亲切地道:“你看中了谁,就与哀家说。”
“嗯,好的。”
他颔首微笑。和太后闲谈了几句后,齐舟樾才离开慈宁宫。一出慈宁宫,齐舟樾顿觉心情舒畅,污浊之气全都倾泻而出。“太后娘娘。”
太后挑帘静静向外看,一个侍女在旁小声说道:“这次,晋王把名册和卷轴都带走了,莫非晋王殿下真的要从中选王妃。”
“呵。”
太后目光如毒蛇一般阴沉地盯着齐舟樾的背影,冷冷道:“怎么可能,他这是在跟我打马虎眼呢。”
“保不准他还要从那名册和卷轴上推出谁和哀家走得亲密。”
太后将帘垂下,回身面色阴寒。“这次灵华寺的密疏就是晋王亲自截的。”
太后幽幽道:“在这里给我装什么。”
“听寺里的主持说。”
一旁的侍女又开口道:“那密疏还是一个姑娘帮忙找到的。”
“哦?”
太后峨眉一挑:“是哪家姑娘,主持可认识?”
“是中书侍郎周岑安的嫡女周思琬。”
侍女答道。太后摩挲着护甲上那如鸽子蛋般大小的红宝石,缓缓开了口道:“周岑安。”
她思索片刻道:“这人在朝堂上就多次谏言,坏过哀家不少好事,如今女儿又在背地里和晋王有所勾结,真是处处与哀家作对。”
“听闻皇上不是想要设宫宴,宴请百官为晋王大捷庆贺吗?”
须臾后,太后抬眸道:“那就跟皇上说,哀家想请百官携家眷们一同来热闹热闹,我倒要看看那个周思琬,”她讥诮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