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眼神陡然充满戾气,尖尖的指甲死命指着地上那丫头,惊叫道:“就是你这个下贱胚子!你说!你为什么要在饭里下毒!”
“我没有!我没有!”
小丫头磕头如捣蒜砰砰响,她边哭边极力说道:“奴婢就是给小姐送了个饭,从没有下毒。”
“你胡说!”
康姨娘尖声道:“刚才都在那饭中验出了断肠花粉,你休想狡辩!你真是烂了心肠!今晚门口的小丫头听见你和阿瑶争执几句,你居然就怀恨在心,下这么狠的毒!”
“我没有!我没有!”
小丫头拼命摇头,脸上布满泪痕。“断肠花粉”。周思琬有些怔住,她是通医术的。断肠花是淡黄色的小花,亦药亦毒,多长生在潮湿肥沃的土壤中。若口服误食了一些断肠花,便会腹部剧痛,呕吐不止,呼吸不畅,若不及时医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会丢失性命。然周府附近都是车马大陆,不见有什么断肠花的踪迹。而且还要将此花碾成粉状下毒给周亦瑶,这其中工序繁杂,不像是一个小丫头能凭一己之力做到的。周思琬心生狐疑,同时也觉得周亦瑶真是命大,深更半夜,还能立刻找到大夫医治。“老爷。”
一个手提药箱的长髯老者进来行礼道,随后对康姨娘也是恭敬道:“夫人。”
夫人?听到这个称呼,周思琬不悦地挑挑眉。“先生!”
康姨娘摇摇晃晃过去道:“阿瑶,阿瑶怎么样了。”
“幸亏小姐发现尚早,中毒也尚浅,我刚才已让人舀了几只竹筒的水给小姐灌下,目前小姐已能张口。”
长髯老者道:“片刻后,再用甘草汁混些鸭血,鹅血混入口中便可解毒。只不过小姐这次要受一番罪了。”
康姨娘闻言又抽泣起来,周岑安面上也是露出了心疼。虽说平时是偏爱周思琬多些,但到底手心手背,周亦瑶也是自己的女儿。“我已把药方和需要之物都写于纸上,小姐估计是近日休息不好,也受累,身体极虚弱,要悉心调理一二了。”
长髯老者继续道。“我要去看看阿瑶!我要看我的阿瑶!”
康姨娘有些疯癫似的拽住周岑安的衣袖道:“老爷,我们一起去看看阿瑶!”
“好好。”
周岑安安安抚着康姨娘,回头对周思琬道:“琬琬,你先回去吧,我先去看看阿瑶。”
“你这个贱人!”
康姨娘忽然又扑向地上那个小丫头,高声对外吩咐婆子道:“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仗责。”
“若我去看了阿瑶,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小命也别想要了!”
康姨娘恶毒地丢下这句话后,就同周岑安一同出去。圆脸小丫头听到“仗责”二字,整个人都吓傻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周思琬听后,心中也是一惊,“仗责”从康姨娘口中说得轻轻巧巧,但其实质与要这丫头的命别无二致。这时,从门外来的婆子们宛如恶神伸手就准备把圆脸小丫头拖出去。“等下!”
周思琬突然出声制止道。婆子们突然停止了动作。“我有些话想问她!”
周思琬故作严肃道:“我要细细审这个下毒的人,你们先下去吧,我问完了你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