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说的甘草汁,鸭血也是授姨娘的意,故意在周岑安面前提及,就是为了让周岑安心疼周亦瑶,好解除禁足,也为了之后去博赴宫宴的机会。康姨娘原本打算等大夫走后,找周亦瑶贴心的丫头服侍,扯个谎搪塞一下,就说药都按时服下即可了。谁料,这周思琬居然较起真来!周亦瑶向康姨娘努努嘴,左右晃了晃脑袋。康姨娘心领神会,立刻道:“不用了,麻烦琬琬了。这什么鸭血都是腌臜物,不如让丫头准备好,端来罢。”
“那可不行!”
周思琬立刻出声,语气诚恳道:“姐姐才被丫头下毒,怎么再能亲信旁人。再说外人肯定没有亲姊妹更用心的。”
随后,她对着周亦瑶莞尔笑道:“对吧,姐姐!”
周亦瑶心中如被火炙烤,才平复的心绪又被搅得泛起波澜。这周思琬!周亦瑶心中早已怒不可遏。她狠狠想,肯定是成心的!然而,她此时是有苦也说不出了,气虚无力,吐字都是极难的。她刚欲张口,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谁知周岑安却出了声。“琬琬说的也有道理。”
周岑安道,随后目光柔和地落在周亦瑶身上:“姐妹照顾得更体贴些。”
他回身,完全没有注意到周亦瑶脸上的绝望。“琬琬,那就辛苦你了,我和姨娘就先回去了。”
“啊,这……”康姨娘还想回身再说些什么,周思琬抢先开口:“姨娘莫不是信不过我?”
“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人的。”
她狡黠地眨眨眼睛。“是啊。”
周岑安揽过康姨娘的肩头道:“放心吧,琬琬自有主张的。”
周亦瑶躺在床上,张张口但依然说不出什么话,语音都哑在了喉咙中吐不出字,她看着康姨娘一步三回头,但最后还是离开了屋子。瞬间,她心如死灰。“姐姐。”
周思琬笑若桃花道:“我去给姐姐备药!”
甘草汁,微苦;鸭血,鹅血,腥臭。周亦瑶光想想就顿觉舌头上五味混杂,头皮丝丝的麻,才清理的胃肠又要翻涌。她看着周思琬忙碌吩咐丫头们备药的身影,在床上气的生烟,脸上都觉得气热起来,但转念一想,这天还未亮,周思琬哪里去给自己弄鸭血,鹅血等物?看来这“药”今晚定是喝不成的。周亦瑶这样想着,心中舒坦不少,朦朦胧胧间闭上眼休息。少倾,一种很骇人的味道丝丝缕缕钻入鼻腔。有点豆腥味但又有点中药的苦涩,同时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少许蜂蜜的甜腻。周亦瑶的眉拧在了一起,她忽然睁开眼,干呕了几声,定睛正对上周思琬手捧药碗,坐于床旁。“姐姐,该喝药了。”
周思琬用汤匙舀了舀碗中的瑶,吹了吹气,这一吹,骇人的味道又扑鼻而来,周亦瑶立刻一阵恶心。她下意识将头转向里面。“良药苦口利于病。”
周思琬慢条斯理道:“这是大夫开的药方,姐姐不吃药如何能好。”
“不必。”
周亦瑶此刻已能简短表达:“我已无大碍。”
周思琬听后忽然笑道:“姐姐,我母亲在世也略和我说过些医药的事,姐姐中的断肠花之毒,想要痊愈就的服用此药方,姐姐不能觉得现在好些就任性不喝药,好不彻底可是很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