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也发抖，但是既然要翻墙就不能穿太多，要不然行动不方便。“真的要翻墙？用别的办法不行？”

方妍还有一点迟疑，这件事她谁都没说，连王允泽都不知道。她出来的时候方梅已经睡了，王允泽的房间里面倒还亮着灯，但是她尽量手轻脚轻，相信没有发出声音。“没办法，正门肯定行不通。上次的事情以后，范师母就由三个人陪着，和软禁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行动没不算完全没自由，但是像你我这样的想接近不可能。”

方妍失笑，她们两个人白天可是在校长办公室甩下狠话，说这这件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如果打脸，那就真的是丢脸死了。“那行吧，翻墙。”

方妍说着，跟在林清辉的身后急匆匆的往前走。好在夜深人静，到处也没有个人，一路上不用担惊受怕。白天的时候，林清辉已经来过一趟，放了两张常见的破破烂烂的小凳子在边上的角落里藏好，这时候拿出来，叠好，随后就准备翻墙。方妍看着林清辉的熟练的动作，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以前常做这样的事。林清辉站在凳子上面摇摇欲坠，忽然骂了一句国骂，方妍忍不住晃了晃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前世她倒是经常听见各类脏话，但是回家以后，这样的话已经好久没听见了。林清辉从椅子上爬下来，说道：“不行，这围墙上面有玻璃渣，上去咱们身上得出点血。”

方妍大惊，怎么会这样？白天来看的时候还没有的！“估计是因为严打，今天临时加的，也是我们失策了，没想到这一点。”

因为严打，各方面都要加强，尤其是居民安全，这一点前几天的时候有人上门宣传过，方妍听了一耳朵，没注意细节。“那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回家去拿件衣服来垫上？”

方妍问道，她很清楚让林清辉打退堂鼓不可能，干脆提都不提。“不用，你在下面扶好，我把上面的玻璃渣拿开，今天刚洒上去的，还是方便的。”

方妍点头，想想又不对，那可是玻璃渣，用什么饿拿开？她一抬头，就看见林清辉正在拖外套。十一月的上海还是有些冷的，林清辉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在黑夜里面格外打眼。“失策了，我不该穿白色的来，你记得周一周围，要是有人的话早点和我说。”

方妍赶紧点头，示意林清辉小心。林清辉迎上重新爬上去，不一会儿传来轻微的沙沙的移动声。声音不大，远一点就听不见，只要不是有人刻意，绝对发现不了。但是这时候如果有人走到窗口一看的话，就会发现一个身穿白色羊毛衫的如精灵一般的女子，正在用手裹着衣服，收拾墙头的随玻璃。冷风一吹，方妍冻得发抖，渐渐的冷静下来，这大概是她做过最惊险的一件事情了，在半夜时间，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就翻墙，她在今天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她做了，她现在还是做了。过了好一会儿，林清辉悄声说：“好了。”

方妍一个激灵回神，扶住凳子说：“那行，你先上去，回头把我拉上去。”

林清辉学过跆拳道，身体灵活性比方妍肯定要强，让她先上没有错。林清辉应了一声，岔开腿骑在阳台上，随后朝着方妍伸手。“上来。”

方妍一咬牙，踩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往上走，整个心快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她被林清辉拉着，张开腿踩在围墙上，随后林清辉一用力，将她甩上了围墙。方妍觉得天旋地转，人就不自觉的要往边上仰，还是林清辉一把拉住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很沉，我还以为我要被你拉下去。”

方妍惊魂未定，双手按在墙上，虽然林清辉已经有处理过墙头的碎玻璃，但是总难免有漏网之鱼，按着很疼。“你等着，我先下去，然后再接你下来。”

林清辉说着，也不等方妍回答，一个翻身就下了地，她没有穿外套，直接对着方妍伸手。“快下来，再不下来外面来巡逻的人了！”

方妍一惊，跳下来的时候几乎是用滚的。两个人定了定心神，林清辉笑着看她：“方妍，以后谁要说你是个怂包，你就可以用这一点反驳他了！”

方妍苦笑，说：“我宁可自己是个怂包，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答应你来做这样的事。”

这是她方妍活了两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了。林清辉哈哈大笑，说：“可惜我就要出国了，要不然咱们俩还真的能成为好朋友。”

方妍笑，没有说话。林清辉见状，走去敲门。这个院子属于卢德朝家，卢德朝现在由学校安排另外找了地方住，范师母则被学校的人安抚着在家住，就在这个房间。里面的灯已经灭了，听见敲门声以后，灯又重新亮起来，林清辉连忙拉着方妍避开到一边，免得房间里面的人看见她们的影子。这时候，里面的房门开了，然后是对话声。“范师母，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我上个厕所。”

紧接着是一阵进出，说话，咳嗽声，就如平常的生活一样，然后是一个女人回房间的声音，再接着是关门。林清辉到这时候，才对方妍点了点头：“行了，去敲门吧。”

方妍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刚想敲门，门已经无声的开了。“你们是谁？”

眼前的女子声音冰冷，满脸戒备。“范师母，我叫方妍，是咱们大学法学系的学生，这一位是林清辉，是……”方妍还没说完，门已经重重的被关了回来，然后里面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方妍和林清辉在外面冻得够呛，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走肯定是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再试一次，也许这一次对方不会直接关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