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年却气的吹胡子瞪眼，“算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跟俩女人争什么，赢了也不光彩！算了，走咯！”

林薇懒得再理他，抱了抱安柠，“放心吧，有我在，擎阳和小可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恩！”

安柠重重点头。车子离开医院，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向山脚下驶去。车窗落下一半，安柠的视线始终落在窗外郁郁葱葱的青山上。空气里，是熟悉的泥土芬芳和淡淡的花草香。厉霆寒接了陆昊南的电话后，看她还在看着窗外，抬手将她被风吹得飘起的长发挽在她耳后，“冷不冷？”

安柠回过头来，“不冷。”

但还是顺手关上了车玻璃。“还不放心擎阳和小可？”

他问。安柠摇头，“本来不放心，但是擎阳这几天的表现，让我发现他突然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小朋友了，好像一夜之间长成了小伙子。那种感觉，好神奇。我既欣慰，又有点感伤。”

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看到孩子长大成熟很开心，但又怕他长得太快。厉霆寒攥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擎阳之间还有别的关系？”

“别的关系？”

安柠不解地皱眉，“比如呢？”

本来在副驾驶昏昏欲睡的慕流年，听到这话，突然睁开了眼睛，兴趣盎然地转过身来，“霆寒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擎阳会不会是你生的？”

哈！安柠了然，笑，“我想过啊！不止一次地想！但是有用吗？想一想这么优秀可爱的孩子就真的能成为我儿子，有这种本事的话，那我还不早就被你们这群商人送进动物园供人观赏了？”

慕流年道，“你是说那些亲子鉴定是吧？有可能有些母子关系，是不需要亲子鉴定的。你要像霆寒一样，坚定地相信赶脚，不要相信那些不靠谱的数据！”

说完，还故意冲厉霆寒挤了挤眼睛，“是吧，厉大总裁？”

厉霆寒给了他一记冷冷的目光。慕流年假装没看见，笑嘻嘻地问安柠，“安柠，你明白吧？”

安柠好奇地看了一眼厉霆寒，“你觉得擎阳是我生的？”

厉霆寒点头，“不是觉得，是事实。”

慕流年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恨不得用力甩自己一巴掌，“天呐！堂堂盛世集团的厉霆寒，迷信起来太可怕了！”

安柠不仅不像他那样意外，还淡淡地挑了挑眉，“好巧。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想起来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和擎阳在一起之后，那种感觉更强烈。因为我以前从来不喜欢孩子，觉得熊孩子们都好吵好闹……但是遇到擎阳之后，好像一切习惯都变了。”

一开始，她曾以为可能是因为自己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和擎阳在一起，才会有那种为人母的感觉。可时间长了之后她发现，并不是。她和擎阳之间的那种感觉，好像上一辈子就认识一样，用一见钟情来形容不太准确，但绝不夸张。仿佛两个人之间，有一条隐形的线在牵扯着彼此。那根线，连着她和擎阳的一大一小两颗心。她能感同身受擎阳的喜怒哀乐，那小家伙对她也是格外的懂和贴心。除了母子情，以她浅薄的学识和见识，实在解释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但偏偏，他们并不是母子。慕流年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厉霆寒又看了看安柠，确定他们都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嘴角扯出一个鄙夷的弧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俩啊……俩疯子。”

说完，转过头去拉下帽子，闭目养神。一个偏执狂已经折磨了他好久了，如今再来一个偏执狂，可真要了他的老命了。自从厉霆寒坚信安柠是真的江清扬，而如今回到厉家那个江清扬是假的后，他就开始各种查资料。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除了容貌不变之外，声音，习惯，血型，甚至记忆和基因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留下一丝线索。查来查去，作为一个资深的唯物主义的医生，他都快要颠覆三观了！这特么根本不可能啊！凭什么厉霆寒那么肯定？如今科学界医学界，虽然基因改写已经有成功的实验了，但那是无数个国家无数个科学家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实验……安柠和江清扬，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人改写基因和记忆？绝对不可能！慕流年坚信自己的职业带给他的冷静分析。至于身后那俩人……呵呵，爱怎么幻想怎么幻想去。安柠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慕流年，冲厉霆寒小声道，“慕总快要被气死了！”

“他自己没本事解释清楚，生气也没办法。”

厉霆寒毫不留情地道。慕流年一口老血差点吐到了挡风玻璃上。……厉宅。厉正海和厉元青老爷子虽然没有原谅余青宛，但也没有把她再赶出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余青宛倒是很自觉，每天24小时在小祠堂里礼佛，佣人送来的饭菜也只吃点素材和粥。看起来虔诚无比。只是，每次佣人来送饭的时候，她都会问一句，“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听到风平浪静，她才松口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表示这家人可以接受她回来。佣人这次来送早饭的时候，低声向余青宛汇报，“夫人，江小姐回来了。”

“江清扬？”

“是的。江小姐之前自杀进了医院，昨晚老爷安排人接回来了，还把后院新盖的那栋独院的楼给她住了。早上，江小姐在陪老爷一起用早餐，老爷心情很好。”

余青宛微微眯了眸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着餐盘上寡淡的饭菜，余青宛眸中闪过一抹不甘。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她有足够的耐心吃斋念佛，但现在不能继续这样耽误时间了。既然老家伙们冥顽不灵，那只能换个人去试试了。顺便去探探这个江清扬的口风。这样想着，余青宛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又瞬间恢复了往日端庄自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