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寒道，“因为我现在怀疑，有一股很强大很神秘的力量，一直在背后控制着我们厉家，还有我身边的一些人。但是，我也只是怀疑，完全凭感觉的怀疑。”

“我差不多明白你，就像当初你来立你妻子这个案子的时候。霆寒，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至今为止，我都觉得你妻子说的这些，根本不存在。”

厉霆寒蹙眉，“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张局长喝了一口水，叹口气，“比如，按照你妻子当年说的控制她的那个金融诈骗组织，对她进行了洗脑控制等手段，但这个案子除了我们从你口中获知的你妻子说的这些话外，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这几年，虽然这个案子没有进展，但我们有专案组一直在关注整个江城乃至全国的金融诈骗组织，根本没有这种找来某个组织外的人先进行洗脑再去控制的手段或者程序。这个对他们的组织来说，不管是风险还是需要投入的人力财力都非常大。所以，我一直怀疑的是，你妻子说的都是假的。”

“你是说她在说谎？可，我是亲耳听到的。”

“可是你并没有亲眼看到她是如何和她组织里的人联系的，况且，除了当时的江家破产外，你们厉家的公司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有，江家的破产原因，你应该比我更熟悉，虽然也存在有内奸的可能，但公司管理和决策上的重大失误才是破产的主要原因。”

厉霆寒微微点头，“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

“我知道你和你夫人的感情，你们青梅竹马，认识你们的人没人不是看着你们从小恋爱长大的，所以她当时发生那样的事你肯定很震惊，需要一个为什么。所以当你看到和听到关于她被金融诈骗组织利用的事后，你就完全相信了，因为这个原因，的确可以解释合理。但是你想过没，有可能这也只是一个骗局。”

“但是当时的她，的确是变了，整个性情都变了。”

张局长了然地点头，“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根据我这些年的刑侦经验，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听听就好，不要当真。”

“你说。”

“你知道吗？我们以前的案子里，有的犯罪嫌疑人为了找替罪羊，会买通一个和自己身高体型以及相貌类似的人来代替自己，之后再给这个人整容成自己的样子。很多时候，警方一旦先入为主，就会相信这个替身就是犯罪嫌疑人，因为他们连指纹都可以造假，而警方很少去用DNA匹配嫌疑人的身份，特别是嫌疑人主动投案的时候……所以，你说的当时那个性情变得有点奇怪的夫人，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你夫人本人？”

厉霆寒蹙眉想了下，“这个可能性……我现在也不好判断。”

“霆寒，你家的事我也听到了一些八卦，你家现在不就是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的夫人么？”

“对！这也是我想找你来交流的内容。现在我身边这个，除了长相，姓名身份记忆和DNA都不是我曾经的妻子，可另外一个全都匹配。”

张局长不解，“那……那你是怎么选择的？”

厉霆寒不答反问，“你判案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情况？所有的证据都很齐全，人证物证都指向犯罪嫌疑人是张三，可你见到张三了解张三后，　你会选择相信张三而不是证据。”

张局长了然地点头，“这种情况非常多，有时候证据链越是完整，　越蹊跷，往往追究下去，就会发现，感觉有时候比证据靠谱。”

厉霆寒笑道，“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张局长却不懂他笑里的含义，“好吧，那你就凭感觉判断就好。但是，你说这个金融诈骗什么的我这倒是很熟悉，可你又提了一个基因工程，我对这个很感兴趣，可只是一知半解，你是想说什么？”

“我也只是怀疑，这个金融诈骗组织，有可能和一些基因工程的组织有联系，或者说，根本就是同一伙人。”

厉霆寒虽然话里不太确定，但语气里却有几分笃定。“看来，这个案子的调查方向，要从金融诈骗转向基因工程了。”

张局长若有所思地道。厉霆寒一脸沉重，声音愈发低沉地道，“我并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以我浅薄的学识来分析，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好在如今我在乎的人都在我身边，只是担心以后这些一直站在暗处的组织会再次对我身边的人动手。所以，我想尽快让所有事情水落石出。”

“我差不多明白了！你现在就是怀疑你现在身边这个你认定的夫人，被人改了基因。不……准确地说，那个你认为是假的夫人，也被人改了基因，让这两位女同志换了身份？”

“恩。”

“好，其实跟我们查案里的李代桃僵差不多一个原理，只是目的和手段不用罢了。行，我会把你这个案子以有了新线索为由重新立案，尽快开始调查，早日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交给你我最放心。”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多谢！”

……送走张局长，厉霆寒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安柠正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盲文书在慢慢摸索着看。“可以啊，才多长时间，看书速度快了不少。”

看到她指腹滑动的速度，厉霆寒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安柠正在摩挲盲文的手一顿，“客人走了？”

“恩，他说再晚的话，怕耽误我们夫妻生活，就先走了。”

“又不正经了，你现在啊，动不动就开车，小心习惯了改天当着你下属的面脱口而出！”

“你知道什么叫应激反应？”

厉霆寒握住她的手，合上了她手下的盲文书。“想说什么？”

“就是我只有看到你才会有某种反应，你不在的话，应激源不在了，让我如何反应？”

安柠垂眸一笑，“万一习惯成自然呢？”

“那也只能在你这里成自然。”

厉霆寒说着，起身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去洗澡。”

“别急！霆寒，我有话要跟你说。”

“明天再说。”

“别啊……”厉霆寒还是把她抱进了浴室。很快，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传来一阵阵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