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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忧伤而又舒畅, 忧愁透着纯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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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看起来巴浦洛夫上尉看起来似乎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贝拉沮丧的向一旁正在清点随动装甲配件的科琳娜抱怨道。自从科琳娜与巴浦洛夫上尉的协议展现在贝拉眼前时,贝拉才意识到也许自己的这位皇女姐姐,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很靠谱的样子。“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我原先也不明白为什么那老头会突然好心要担任你的剑术教官,但没想到他所想到的报复手段却这么没技术含量。”

科琳娜叹了一口气,同样无奈的看向贝拉。“他要是真的只是体罚就好了,以前又不是没少被他折腾过,但这老家伙的手也太黑了吧?”

贝拉哀怨的卷起自己的袖子,她雪白的小臂上充斥着青紫交织的伤痕,看起来似乎是被某种条状物抽打所致。“这还是带着护具的结果唉,要是没有护具的保护,我很怀疑我能不能活着离开他的课堂。”

贝拉哭丧着脸抱怨道。“我也没办法,毕竟你确实差点杀了他,他没有把事情捅上军事法庭我觉得就应该感谢上帝了。虽然这样,但巴浦洛夫确实是帕拉格最好的剑术大师,多少名门望族想上他的课却还求之不得,虽然得苦你几日,但也许在课程结束后你也能有所收获吧?”

科琳娜俏眉微蹙,似乎确实对贝拉身上的伤感到些许心疼,但能避免贝拉蹲监狱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此外她也无能为力。“那我究竟还得熬多久?我觉得在我被特里尔人的炮弹干掉前,我更有可能会先折在那个老头的手里。”

贝拉幽怨的道。“可能得等我们正式组建部队,大伙的进步速度很快,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和巴浦洛夫上尉说再见了。”

科琳娜微微侧目看向贝拉,无奈的笑道。“行吧……但我觉得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就目前来看我暂时想不到特里尔人的炮弹和巴浦洛夫的木剑谁更危险一些。”

贝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快乐,但科琳娜对此也无能为力。“科琳娜殿下,刚刚上峰似乎传来讯息,似乎您需要去参加一下教官会议。”

科琳娜的侍从骑士瑟琳娜打断了二位皇女的谈话。褐发少女低着头,对她来说或许有些大的圆框眼睛架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少女的身材在同龄人中显得娇小,但贝拉很清楚,这位少女单薄的肩膀上正担负着她们家族最后的希望。“嗯,知道了,辛苦你了,那接下来你和贝拉把剩下的清点工作做完,我一会就不回来检查了。”

科琳娜点点头,将手中的写板递给瑟琳娜道。“了解,殿下,路上小心。”

瑟琳娜微微行了一礼,接过了科琳娜手中的书写板。随着科琳娜的背影远去,贝拉看向一旁正在认真工作的瑟琳娜,侍从骑士们大多都有自己的苦衷,但贝拉还是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体型单薄的女孩很快就会和她们一起走上战场,瑟琳娜这样一个宛如小白菊的少女,究竟怎样才能从那个炮火纷飞的绞肉机中幸存呢?“瑟琳娜,能打扰你一下吗?”

贝拉轻声对褐发少女搭话道。听到贝拉的呼唤,少女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贝拉:“当然,殿下,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额,我知道这也许有些麻烦,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那么,你知道可能不久之后我们就去和特里尔人打仗了吗?”

贝拉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瑟琳娜比自己大几岁,但说起来自己的实战经验却是要比瑟琳娜多不少。贝拉很清楚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恐惧,硝烟与尸臭缠绕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老实说,贝拉其实并不希望这位平日里颇为照顾自己的姐姐去遭那种罪。“当然,但殿下无须担心,只要您与科琳娜殿下需要,我就是二位最坚固的盾牌。”

瑟琳娜的微笑中没有半分污秽,贝拉能感受到少女诚挚而忠诚的感情,然而贝拉其实并不想得到这种答案,在她内心的某个阴暗的角落,她甚至希望能从瑟琳娜的话中听出些许恐惧,少女的忠诚只让贝拉感到几丝愧疚。毕竟按照瑟琳娜的说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卫皇室与荣耀,贝拉并不觉得自己的这个姓氏值得这位纯洁的少女去为之与陌生人厮杀,坚强的少女骑士需要用生命去保护沙皇与他的王冠,但沙皇对于这些落魄的骑士们真的算得上慷慨吗?面对这些问题,现在的贝拉完全得不出什么合理的答案,说起来就连是她自己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要去和特里尔人在泥泞中战斗,传统告诉她现在的自己必须去为了守护她的姓氏所带来的的荣耀,但说起来,这个姓氏除了夺去了自己母亲的性命,贝拉实在是想不到它还为自己带来了什么。我们以沙皇之名与敌人厮杀,但是我们又为何要以沙皇之名而去和陌生人战斗呢?此时的贝拉想不明白,她只能做好目前她所能做的事情,那就是尽力去守护好自己所爱的一切。“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瑟琳娜姐姐,你要相信我的实力,等战斗发生了,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等我处理完一切就好了。”

不知道如何面对瑟琳娜的忠诚的贝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着苍白的言语安慰着眼前的少女骑士。贝拉何尝不清楚自己承诺的苍白无力,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每个人的生命置身于其中都只会是一个孤零零的数字,当是否能活过下一秒都变得尚未可知,那对于保护他人的承诺,只会变得可笑而缺乏说服力。贝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走到现在,她已经见过太多生命消失在这不知何时结束的绞肉机之中。“我很感谢殿下的关心,但也许比起我和科琳娜殿下,您或许更该操心一下您的的那位侍从骑士。说起来有些冒犯,但就他现在的情况,在下对他是否能从战场上生还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瑟琳娜似乎也察觉了贝拉的窘迫,便出声岔开了话题。但说起奥尔洛夫,贝拉不得不长叹一口气。正如瑟琳娜所说的那样,金发少年在战斗上的天赋只能用“糟糕”二字来形容,三个月的训练中他光是能令随动装甲听从他的指令行动便已费尽心思,至于更复杂的战术动作与战斗队形,为了其他学员的安全考虑,科琳娜一直没有让他参与过相关的训练。面对瑟琳娜的询问,贝拉一时间也想不到该怎么形容奥尔洛夫的现状,贝拉挠挠头,沉默的看向瑟琳娜。“殿下,请恕我僭越,侍从骑士是殿下最坚固的盾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能在战场上为您排忧解难,但就奥尔洛夫阁下当前表现出的能力,我很难相信他能胜任这份工作,我并不是怀疑殿下的能力,但您必须明白,您没法在战场上保护每一个人,奥尔洛夫阁下不适合战场,殿下。”

瑟琳娜认真的说道,然而她的话贝拉又怎么会不明白,奥尔洛夫不适合战场,现在她还能暂时护住他,但她们早晚都会进入战场,那时候光凭贝拉她还能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保护自己的这个侍从骑士吗?“但你也知道,他好像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唉……”贝拉想为自己的骑士做些找补,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更合适。“但是他不适合,自古以来只有侍从骑士保护主人,而没有主人去保护侍从骑士,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强行带他上战场即使对他的生命不负责也是对殿下的生命不负责,望殿下三思”瑟琳娜表情严肃,看得出她却是对贝拉的安危感到不安,就算贝拉在训练中表现优异,但如果始终要保护一个拖油瓶,瑟琳娜并不觉得贝拉总是能安全的从任务中撤离。“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毕竟瑟琳娜的话没有问题,无论奥尔洛夫有多努力,带不合格的战士前往战场,这是对所有人的性命不负责任。虽然贝拉一直故意忽略这件事,但随着驾驶员训练的逐渐完成,贝拉必须要正视奥尔洛夫并不擅长他如今的工作。“没有可是,殿下。我想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来等待奥尔洛夫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了。”

瑟琳娜的话冰冷而现实,就算贝拉想继续维护自己的侍从骑士,但奥尔洛夫糟糕的训练表现却是贝拉也不得不承认的。“也许我应该去和他谈谈……”贝拉的声音很低,这是她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当瑟琳娜将其重新摆在贝拉面前时,贝拉只觉得某种不安在心底炸开。“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奥尔洛夫阁下大概还在训练场,清点的工作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趁此机会殿下应该和他把话说明白。”

瑟琳娜微笑着说道。“谢谢,那这里就拜托你了。”

虽然下定决心要和奥尔洛夫说明现实,但贝拉却依旧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该怎么在不伤害那个努力的金发大男孩的前提下告诉他他的努力没什么意义,当然贝拉也不敢去想如果失去这份工作,奥尔洛夫的妹妹是不是就得和她刚接触不久的学堂说再见了。然而现实总会推着身处其中的人往前走,无论那人愿不愿意,贝拉脚步虚浮的走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她刻意绕行了一大圈,只希望能晚一些在与自己那位忠诚的侍从骑士见面。说起来,也许是平日里只在机库与宿舍间走动,刻意放慢步伐的贝拉此时才意识到其实学院的各类装饰其实很美。从机库到训练场的路程就如同走在用时间铺就的华丽长廊,从最原始的哥特式到华丽的巴洛克,不同年代的装饰物与建筑低调的将自己辉煌的历史展现在人们眼前。学院的制服复古而华丽,这种骠骑兵风格的军服一直是基斯里夫人的心头好。当穿着这种军服的学员穿行在学员的各个角落时,似乎令人感到帝国依旧处在叶卡捷琳娜女皇所领导下的巅峰时期,昔日因为穿着方式烦琐而令贝拉心生厌恶的制服似乎突然没那么讨厌,毕竟要是能耐下性子仔细欣赏,这套制服除了实用性欠佳,在审美上确实无可挑剔。尽管贝拉走的很慢,但机库到训练场的物理距离始终称不上远,尽管训练场就在眼前,但贝拉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的勇气,她始终想不到如何和自己的那位忠诚的侍从讲明现实,贝拉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绝情的人,特别是对于那些有着和她类似经历的穷人。踌躇良久,贝拉最后还是来到不远处的一处喷泉坐下,她默默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或许离正式战斗还有很多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奥尔洛夫能自己认清现实,主动放弃会不会更好。贝拉或许知道这种概率并不算高,但比起让自己去伤害一个忠诚的朋友,贝拉情愿去相信这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殿下,请问您是有什么烦恼吗?”

正当贝拉烦恼时,一个温柔的男声出现在贝拉身侧,贝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来者却让贝拉吓了一个激灵,贝拉连忙立正敬礼道:“下午好,科萨科夫中尉!”

说话的人正是曾经在贝拉的刀下救下过巴浦洛夫上尉的青年军官,看着紧张的贝拉,这位有着古希腊的美男雕塑般面孔的黑发男人微微一笑,简单的回礼后淡然道:“殿下不必紧张,虽然在下现在军衔略高于殿下,但想必以殿下的水平,您的战功大概很快就能超越在下官了。”

“中尉阁下过谦了。”

虽然科萨科夫的语调轻柔,但和巴浦洛夫上尉的经历让贝拉对这些并不熟识的教官都有些害怕,科萨科夫中尉平日里的训练中往往沉默寡言,贝拉并不了解这位教官的秉性。贝拉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生怕哪里得罪这位教官,又被罚去扫半个月厕所。“殿下不必拘礼,若不嫌弃,我们可坐下说话。”

科萨科夫微笑着指了指方才贝拉坐的位置,示意贝拉坐下说话。“是!”

贝拉应声正坐,全身崩的笔直。“或许殿下可以放松些,您这样不累吗?”

科萨科夫看着紧张的贝拉无奈的笑了笑,可能是平日里确实和贝拉有些疏远,但科萨科夫完全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虽然贝拉自己不觉得,但实际上贝拉在这所学校里基本上可以称得上孤僻,除了科琳娜寥寥数人,学校里称得上与贝拉熟络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没什么,上尉,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贝拉的腰依旧挺得笔直,她猜不到这位教官突然与自己搭话是为了什么。“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我就是路过此处的时候看到殿下似乎有什么心事,就想着有没有什么能为我们未来的王牌效劳的。”

科萨科夫中尉将一只腿盘起,悠闲的坐在贝拉身边笑道,他的语调轻松,就像是一个亲切的兄长正在与妹妹谈心。“比起我的事情,我倒是认为阁下缺席会议的事似乎更需要关注一下。”

看着男人似乎打算促膝长谈,贝拉微微皱起眉头,她并不认为自己与科萨科夫熟络到这个地步,奥尔洛夫的事始终是她自己的私事,她没有兴趣与这个男人分享自己的烦恼。“会议?老实说我就是刚从那个会议里面逃出来的,诺曼诺娃上尉与巴浦洛夫上尉吵得很厉害,但他们二人都是我的上级,如果他们没法自己达成妥协,我的任何意见都没有意义。”

科萨科夫耸耸肩道,他幽邃的眼神望向天空,发出了一声长叹。“怎么了,他们怎么吵起来了?”

科萨科夫的话引起了贝拉的兴趣,贝拉不由得追问道。“总的来说就是部队多久能开赴前线投入战斗的问题,诺曼诺娃上尉认为新兵们还需要训练,但巴浦洛夫上尉的耐心已经耗尽,他认为花这么多时间训练新兵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科萨科夫望着已然暗下去的天空,漆黑的瞳孔中反射着落日的余晖,贝拉偷偷看向男人的侧颜,不得不说,这个俊美的男人确实让贝拉的心跳有些加速,她感觉到脸微微一热便迅速把头转回去,趁着科萨科夫并未注意,问道:“那中尉阁下的意思是?”

“你问我吗?我想我的观点也许有些冒犯,如果殿下答应我不告诉别人,或许我会考虑与你分享一下。”

科萨科夫的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微微侧目看向贝拉。而后得到贝拉肯定的答复后,科萨科夫说道:“在我看来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存在,就个人愚见,我的二位长官似乎是打算将驾驶员一次性散布在整条战线上,将随动装甲变成掩护步兵的移动堡垒。”

说到这里科萨科夫顿了顿,看向贝拉,继续道:“所以说,贝拉学员,你发现他们这个想法的问题所在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上过学?”

贝拉腹诽道,科萨科夫突然进入的上课模式让贝拉猝不及防,而且更要命的是,此时的上课提问贝拉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见贝拉陷入沉默,科萨科夫叹了口气,也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然而他们忽略了随动装甲这件武器本身的特性,殿下,你的驾驶技术很好,您能用您的话简述一下你对这件武器的理解吗?”

又提问?科萨科夫的漂亮外表在贝拉心中建立起的美好形象正在崩溃,作为理论课垫底的家伙,贝拉对喜欢对自己进行课堂提问的家伙都没有什么好感,但好在这题并不算难,贝拉闭着眼苦思片刻,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如果只是说“枪骑兵”话,那就装甲很厚,还有比起常规战车的速度快多,还有……还有就是续航时间有些太短了。”

“总结的很到位,殿下,看起来您继承了您父亲的天赋。”

科萨科夫微笑着鼓励道。然而听得这句鼓励的贝拉却无意识的躲了躲,哪怕是现在,她也并不是很想与自己那个陌生的父亲扯上关系。但科萨科夫没有注意到贝拉的小动作,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此时打开了话匣子,只见他滔滔不绝的说道:“正是这些特征,我才认为二位长官都想错了,随动装甲并不是移动堡垒,它的存在本应该是冲阵的战车,将其聚集攻击某一个点以突破重要节点才是最能发挥其作用的方式,如果只是想法拉克人那样不停的往上添加更厚的装甲来造一个移动堡垒,那才是暴殄天物!”

虽然科萨科夫说的激动万分,但老实说,作为完全没有接触过军事教材的贝拉有些理解困难,当贝拉从科萨科夫的话凝练出自己大概能理解的内容时,科萨科夫早已经讲到下一段去了。“所以依照中尉的意思是?”

贝拉皱着眉头问道。“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必要去指望一下子把所有人投入战场,而是把我们的学员分批次编成中队,分批投入战场,虽然数量不够,但只要能保证其能发挥点对点的攻势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科萨科夫斩钉截铁的说道。“额,我可能大概理解了阁下的意思,但您为何不和另外两人说说呢?”

贝拉不解道。说到这个,原本激昂的科萨科夫却泄气的坐回原处,无奈的道:“只能说我人微言轻,更何况我的身份实在是过于低微,我不敢确定诺曼诺娃上尉会怎么样,但只要是我提出的计划,巴浦洛夫上尉大概都不会认同吧。”

“阁下的军衔不过比他们低一级,怎么就身份低微了。”

贝拉听得他的话,更为疑惑起来。“我是个卑贱的私生子啊,殿下。”

科萨科夫抬起头,向贝拉苦笑道。“私生子吗……”说起这个,贝拉心底的某个角落也有些微微触动。“哦,不是,对不起殿下,我没有冒犯殿下意思,请恕我失言,我……”科萨科夫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腾的站起身连连向贝拉道歉。虽然贝利尔亲王一直认为贝拉的生母才是自己的正妻,但对皇室而言,贝拉只是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这没什么,倒是中尉先生,在这里我是你的下属,您这样一惊一乍的实在是……”贝拉出声安慰道,老实说她对这些事确实不太敏感,反而是因为有类似的身份从而对这个男人平添几分亲近感。“多谢殿下开恩。”

随着贝拉出声安抚,科萨科夫也冷静下来。“冒昧问一句,请问中尉阁下的父亲是?”

贝拉小心翼翼的问道。“说来也许有些败坏家父的名声,但殿下若是好奇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家父是勃鲁西诺夫将军,算起来和亲王殿下应该算得上好友。”

科萨科夫苦笑道。这个答案着实让贝拉感到些许震惊,没想到那日在亲王的办公室中遇到的那个文质彬彬的老先生却也有这样的一面,看来人确实不可想象。“说来也是惭愧,我虽然只是个私生子,但家父对我着实不错,先不提我在军队中一路受他提携,短短几年便官升中尉,就连刚才说的那些对随动装甲的理解,也有不少是拾他老人家的牙慧罢了。”

科萨科夫表情复杂的回忆着自己的父亲,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感谢自己这位父亲更多一些还是怨恨这位父亲多些,虽然自己从小到大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常受到无端的鄙视,但在勃鲁西诺夫对他的关心却绝对没有因私生子的身份而少半分,从这一点上看,科萨科夫比贝拉还是幸运了很多。说起父亲,贝拉也陷入沉默。老实说哪怕是过去这么久,她的那声父亲却还是没法在贝利亚亲王面前喊出,贝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还对亲王有所怨恨,但每次看到那张并不算熟悉的面庞,那声“父亲”却像是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叫不出来,哪怕是现在,贝拉在给贝利亚亲王的回信中依旧使用的是殿下的称呼。“实在是对不住,明明我是想为殿下排忧解难,却没承想我自己在这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所以说,还是让我们回归正题吧,刚刚殿下坐在这是在担心些什么呢?”

科萨科夫打破了凝固有的气氛向贝拉问道。有了刚刚的谈心,贝拉与科萨科夫之间的隔阂小了很多,于是贝拉便顺从的把她对奥尔洛夫的担忧说了出来,她想问问,科萨科夫有没有什么办法。听完贝拉的担忧,科萨科夫皱起眉头,似乎是想不通什么事一般问道:“殿下的担心我已知晓,只不过我有一事不解……”“何事?”

科萨科夫看问题的角度总是与旁人不同,也许在他看来,奥尔洛夫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侍从骑士虽然要保证皇族在军队中的安危,但似乎并没有规定侍从骑士一定要同他的主人一起出现在战场吧?”

科萨科夫皱眉沉思道。“嗯?”

贝拉意识到科萨科夫的话似乎却是有道理。“殿下,就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说,比起作为驾驶员,我认为更适合您那位骑士的战场是我们的整备室,自此他来了以后,负责维护设备的军士们的效率得到了显著的提升。而且他对您的那台“枪骑兵”所做的大部分优化似乎也卓有成效,所以我认为您完全不必让他离开,而是让他去做一个更擅长的工作。”

科萨科夫微笑道。听得科萨科夫的话,贝拉不由得眼前一亮。“所以说,去和那个男孩商量一下吧,战斗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并不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保护你。但要我说,以殿下您现在的水平,对于我们来说不拖您后退已是万幸,若妄谈保护殿下确实有些自不量力了。”

科萨科夫站起身子,看着不远处的训练室说道。恰好奥尔洛夫似乎也做完了今天的训练,金发男孩熟悉的身影正向他的殿下跑来。“上尉,殿下。”

男孩喘着粗气,向二人敬礼道。“嗯,我的工作那就是完成了,我刚好得回去看看那二位吵得怎么样了。”

科萨科夫敬礼告别,修长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即将来临的夜幕中。“你来的正好,我想和你商量个事……”红发少女微笑着打开了话匣。“那个食古不化草菅人命的老混蛋!”

与自己的骑士谈妥的贝拉兴趣愉悦的回到宿舍,然而推开门后迎接她的却是暴怒的金发皇女。看来科萨科夫斌没有让二位冷静下来,至少从结果上来说,现在的科琳娜还是对巴浦洛夫的言论非常不满。“怎么了,让我猜猜,你口中那个老混蛋大概是巴浦洛夫上尉?”

贝拉不知道怎么安抚暴怒的科琳娜,只得轻轻带上门,从一旁拽过一张椅子,拍在椅子的靠背上问道。“除了那个老混蛋还有谁,还有什么“只有实战才是最好的磨刀石”“死亡会为我们挑选出最称职的驾驶员”,可恶真希望死神能优先把这个老混蛋淘汰走。”

科琳娜恨恨的说道,说罢便一屁股坐到一旁贝拉整洁的床铺上,虽然贝拉很想出声反对,但理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此时的科琳娜不像是能好好讲道理的状态。“那你们最后的结论是什么,是立刻整备前往前线还是继续训练?”

贝拉问道。“都不是,勃鲁西诺夫将军好像和元帅商量了个什么计划,从结论来说就是我们需要挑选一批能够进行实战的学员前往前线待命,但你猜那个死老头说什么,“我的学员每一个都是准备好为帝国献身的战士”。”

科琳娜模仿者巴浦洛夫的声音说道,在结束后还狠狠地啐了一口,大概是认为复述一遍巴浦洛夫的话都感到恶心。“所以说你们这次会议的原本目的是?”

贝拉继续追问。“每名教官分别列出能够参加实战的学员名单,然后由我和科萨科夫中尉作为指挥官前往战场,但如你所见,巴浦洛夫不愿意留在帕拉格继续当教官,所以最后什么也没有谈成。”

科琳娜无力的了下去,在床上摊成一个大字型,看得出和巴浦洛夫的交涉令她心力交瘁。“或许这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毕竟看起来我不用急匆匆的赶回前线受苦了。”

听得科琳娜的抱怨,贝拉苦笑道。“拖不了几天的,反正作为我们的击坠王,只要去前线就少不了你。”

科琳娜把枕头抱在怀里,白色的枕头盖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你可别就这么睡着了,至少得把制服脱了啊,不然压皱了明天我可没有多余的衣服借给你。”

看着躺在床上似乎不打算挪窝的科琳娜,贝拉走上前去解科琳娜的扣子。“殿下是不是有点猴急,这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呢。”

科琳娜翻身躲开贝拉的手,笑道。“就算是睡你现在睡的也是我的床!”

贝拉抗议道,同时伸手想抓住科琳娜,然而贝拉的力气远远不如科琳娜,虽然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却反而被对方拉倒,科琳娜顺势一翻,笑着将贝拉反压到了身下。科琳娜平时梳理整齐盘在后脑的金发在刚才的一翻打闹中微微散开,一缕金发自鬓角垂下,几缕发丝粘在她的嘴角,科琳娜喘着气,笑道:“看样子我们的贝拉殿下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轮到我来为您宽衣解带了。”

“你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心力交瘁的样子嘛……”贝拉徒劳的挣扎了两下,见自己与科琳娜的力量差距过于明显,便也不再挣扎,无奈的吐槽道。“唉,你要是再挣扎一下就好了。”

似乎是因为贝拉放弃了挣扎,科琳娜丧失兴致般,一下子趴在贝拉身上。贝拉鼻充斥着熟悉的体香,柔软的长发拨撩着贝拉的皮肤。“毕竟大家都累了啊……”贝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任凭科琳娜瘫倒在自己胸口。夜晚静谧,两名少女就这样依偎在一起,虽然看不见远在千里之外的战火,但两人都明白,隆隆炮声正召唤着她们的到来,平静的生活对于她们而言终究是奢侈品,厮杀与战吼才是最适合她们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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