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岛宏死死地盯着监视器中的图像,随着远处的像素点越发清晰,加岛宏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等待许久的基斯里夫部队。加岛宏已经带着小队在这里埋伏了数天,就在他即将判断情报无效后,这群迟到的客人终于来到了这处为他们准备的刑场。“中尉,是基斯里夫人!”
鹿岛由姬兴奋的声音从无线电中响起,加岛宏眯起眼睛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微微转动操纵杆将随动装甲的炮口指向那队基斯里夫车队的头车。“和训练时一样,在我击毁头车后立刻击毁队尾的车辆,都打起精神,别让这群家伙跑了!”
加岛宏的声音从无线电中响起,他的炮口一直紧紧咬着渐渐靠近埋伏网的基斯里夫车队。基斯里夫的卡车在瞄准点中越来越清晰,加岛宏微微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手指,视野的余光瞟向插在舱盖上的自己与鹿岛由姬的那张婚纱照,照片中穿着白无垢的鹿岛由姬真的很美,加岛宏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炙热。早在这场战斗前他就已经向军部申请,如果不出意外,当一会儿他们凯旋后,他就能带着鹿岛由姬回到本岛,他将带着她去见见双方的父母,如果可以,最好可以把他们的婚期定下来。桃红色的幸福感为加岛宏赶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恐惧,他再一次紧紧握住操纵杆,那些昔日纠缠他的亡灵这一次没有再出现。加岛宏从未感觉自己的感官有如此敏锐,此时的他再没有昔日的迷茫与恐惧,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他会和她成功地完成任务,然后一起回到本岛,任何挡在他与她之间的人,加岛宏都会毫不犹豫将之消灭,没有人能阻止自己和她在一起。加岛宏轻轻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一发炮弹已经从他驾驶的随动装甲的炮口激射而出。基斯里夫的头车瞬间化为一团火球,几乎是同时,车队的末尾也亮起爆炸的闪光。一切都很顺利,基斯里夫完全没有料到这次突袭,被火焰点燃的人从燃烧的卡车中跳出,惨叫着在地上滚动,很但很快就没了动静。“突击!”
加岛宏大吼着下令,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些哀嚎的人群,他强迫自己将这些爆炸声与火焰想象成他与鹿岛由姬通向幸福的礼花。“都是你们逼我的!只要你们不走这条路就不会死!”
加岛宏咬着牙安慰着自己,他带着队伍冲向车队,开始破坏剩余的卡车与搭载在卡车之上的物资。这似乎是一个随动装甲部队,卡车上搭载的大部分都是随动装甲的机体与配套的零件,只不过在扶桑小队摧枯拉朽的攻势下,这些无人驾驶的钢铁巨人连反抗都没有便化为一堆废铁。加岛宏在车队里左冲右突,破坏着他所见到的一切,就在他准备将他眼前的一台卡车踏做废铁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冲击,似乎是有什么人正在侧面攻击他的驾驶舱。加岛宏很快把监视器转往攻击的方向,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基斯里夫人敢进行反抗,他很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究竟是谁,然后用浪人头部的火神炮让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明白狂妄的代价。出现在加岛宏视野中的是一名红发女孩,加岛宏感觉这人似乎有些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正在观察她,加岛宏似乎感觉那个女孩发出来一声冷笑,只见她朝着加岛宏的监视器竖起中指,随即抬起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又向加岛宏的监视器射出一发榴弹。加岛宏本能地伸出随动装甲的手挡在监视器前,然而随着一声爆响,那发榴弹并没有发出爆炸的火光,反而是炸出一团烟雾,加岛宏的视野瞬间被奶白色的烟雾覆盖。加岛宏皱起眉头暗骂一声,自己居然会被区区一个步兵戏弄,这说出去自己脸可往哪搁?想到这里,加岛宏连忙挥动随动装甲的手臂驱散弥漫在自己监视器附近的烟雾,并向女孩刚才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这一次加岛宏不打算再犹豫什么,下一次他将直接用火神炮射出的钢铁风暴撕碎那个狂妄的家伙。加岛宏操作着浪人的头部火神炮寻找着女孩的身影,然而那女孩早就已经消失在浪人的视野中,加岛宏咬着牙暗骂一声该死,但下一秒,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再一次传来爆炸的震动。加岛宏大怒,转过身去立刻便用火神炮扫射,他不再想什么精准的打击,他只想赶紧用子弹淹没这个难缠的家伙。然而那道顶着红发的倩影似乎是未卜先知一般,只见她闪展腾挪间便躲开了火神炮的织成的死亡大网,随着她的一个滚翻便消失在一个卡车残骸后。但在她消失在加岛宏视野前,又为加岛宏留下了一个礼物。一枚集束手雷。随着爆炸声响起,加岛宏驾驶的浪人瞬间被炸掉一块装甲板,损毁的装甲后暴露出浪人内部的骨架。加岛宏彻底被这个家伙激怒,自己居然被区区一个步兵如此戏弄,加岛宏开着随动装甲便朝着女孩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并胡乱地将所有可能为女孩提供掩护的残骸踢飞,他正在试图把女孩从掩体后逼出来。这招倒是确实有效,浪人的监视器中很快重新捕捉到红发女孩的身影。面对随动装甲的刻意追击,即便是她也感到有些吃力,她看起来颇为狼狈,在加岛宏暴怒的攻势下,她的身上也被流弹与飞溅的金属片刮得伤痕累累。但她却并未放弃挣扎,她继续在残骸间闪展腾挪,加岛宏则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就宛如被那抹红色所激怒的公牛,加岛宏无论如何也想干掉这个数次戏弄自己的混蛋。但这终究是人体与随动装甲之间的追逐,女孩眼见着就要命丧在加岛宏手中。然而就在加岛宏高举起炮管打算把女孩砸成肉酱的当口,又是一声爆炸在他的驾驶舱上响起。看样子又是从不知哪个角落射出的榴弹。“妈的!没完没了?”
被接二连三的爆炸引发的震动震得有些头晕的加岛宏忍不住出声骂道,但就在他分神的刹那,红发女孩又消失在加岛宏的视野中。“该死!”
加岛宏被气得眼角直跳,但他也无可奈何。“中尉?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加岛宏的无线电中响起鹿岛由姬关切的声音,得到心上人的关切,加岛宏的负面情绪被一扫而空,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不过是个步兵而已,她根本伤害不了开着随动装甲的自己,自己完全没有和对方纠缠的必要。想到这里,加岛宏柔声对无线电中的鹿岛由姬回复道:“没什么,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任务很顺利,大部分人都已经投降,我们正在清点俘虏。”
鹿岛由姬说道。“好,待在原地,我去找你们集合。”
加岛宏回复道,这次任务已经算得上收获颇丰,他没什么好抱怨的。然而,就在加岛宏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气流喷射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声音其实很轻,只不过自从上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后,加岛宏的五感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之随动装甲的辅助,在这种已经安静下来的战场,是没有任何小动作能瞒过他的。加岛宏的手中的突击炮已经指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原本应该是被放置在两台并行的卡车上,而现在那两辆卡车已经化为燃烧的残骸,那个巨大的金属箱也被掀翻在路边,刚才的喷气声就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加岛宏皱起眉头,靠近了金属箱,他有些好奇,这个结实的大铁箱究竟装着什么东西。突然,铁箱发出巨大的异响,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平整的金属箱表面突然出现了一块凸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束缚试图从封印它的容器中钻出来。加岛宏手中的突击炮瞬间开火,炮弹破坏了金属箱的表面,但加岛宏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出了什么。自己方才似乎在帮助被那个金属箱困住的东西破除束缚。然而加岛宏的后悔并没持续多久,下一秒,一只加岛宏无比熟悉的狰狞铁爪搭在破损处。金属被扭曲的声音随即响起,一道白影瞬间从铁箱中冲向加岛宏!鹿岛由姬此时正在清点俘虏,毕竟是面对随动装甲的袭击,面前这群基斯里夫人并没有做什么抵抗,他们在浪人的炮口下顺从地举起手,抱头蹲在了鹿岛由姬指定的地方。只不过令鹿岛由姬感到奇怪的是,这群基斯里夫士兵的脸上完全没有什么紧张,他们表情轻松地聚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沦为俘虏的事实。鹿岛由姬不太能理解这群人的脑回路,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对生死的淡然,而更像是对自己这群人的轻蔑,一种强者对弱者的轻蔑。鹿岛由姬只感觉这群家伙大概是疯了,但她也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再去考虑这些事。反正她很快就要陪着心上人回本岛度假,虽然这些俘虏很可怜,但很快他们就将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鹿岛由姬轻轻地摸了摸被她卡在驾驶舱盖上的那张婚纱照,她的指尖从照片上的加岛宏脸上掠过,一种甜蜜的感觉很快从指尖传遍全身,她确信自己的父母会喜欢宏,也确信自己能赢得宏的家人的喜爱,她们的婚约只是时间问题。鹿岛由姬幻想着婚礼的现场,穿着白无垢的她将在米浴中获得祝福,她与他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相濡以沫。想到这里,鹿岛由姬难以自己,她接通了与加岛宏的私人频段,她迫切地想听听情郎的声音。“宏,你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到?”
鹿岛由姬的声音带着些许娇嗔,似乎是在抱怨约会迟到的情郎。然而这一次加岛宏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柔声安慰,无线电的另一头只传来加岛宏惊恐的喊叫,那是鹿岛由姬认识他以来所听见过他最惊慌失措的声音,加岛宏的声音伴随着无线电的杂音刺入鹿岛由姬的耳中:“是她!她来了!快跑!”
鹿岛由姬完全无法理解加岛宏破碎的话语中究竟想表达什么,她试图安慰加岛宏,但对方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无论鹿岛由姬说什么,回应她的都只有惊恐的哀号。鹿岛由姬急切地驾驶着随动装甲想赶往加岛宏所在的方向,只不过她才刚迈出一步,就看到加岛宏的机体出现在她监视器的视野中。“宏!”
鹿岛由姬又惊又喜,她急切地在通用频道中亲昵地喊出加岛宏的名字。然而她的惊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注意到加岛宏的机体已经变得残破不堪,那台浪人的左臂已经消失,监视器也耷拉在肩上,全凭借最后几根电线挂在身上。鹿岛由姬完全想象不到加岛宏居然会如此狼狈,然而还没等她接受这个事实,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缓步跟在加岛宏的身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那是一台周身雪白的随动装甲,鹿岛由姬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机体,她看上去圣洁而狰狞,鹿岛由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她。她手中两把巨大的军刀垂在地上,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的监视器中闪烁着骇人的红光,鹿岛由姬突然觉得那道红光似乎是要剥离自己的灵魂,一瞬间她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几乎是同时,鹿岛由姬在内的六台浪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突击炮,没有命令,但所有人都很明白,如果不把那台诡异的玩意彻底轰成废铁,今天他们谁也没法活着离开。与此同时,坐在海拉驾驶舱中的贝拉只觉得无比烦躁,身上那些细密的伤口正如同蛀虫一般消磨着她所剩不多的耐心,而那些刺入身体的电极也似乎在一点点侵蚀她的理智。没有特殊驾驶服的协助,直接接入世界树系统的贝拉只感到一阵接一阵的头疼,海拉捕捉着战场上的负面情绪并放大后直接通过世界树系统灌入贝拉的脑海,贝拉只感觉自己的头疼得快要裂开。贝拉现在心情极为糟糕,无论是那些突然袭击的敌人或是生死未卜的队友都在作为她愤怒的燃料缓缓燃烧,而方才那台一直追击自己的随动装甲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她甚至还没在它身上发泄掉足够的怒火,它就夹着尾巴逃走了。而就在现在,正无处发泄怒火的贝拉察觉到了几股可笑的杀意,海拉似乎也在渴求鲜血,她把这些杀意无限放大,疯狂地刺激着贝拉最后的理智。一直低着头的贝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海拉借助世界树系统再一次战胜了贝拉的理智,嗜血的狂喜再次在贝拉心中燃起,此时贝拉再次化为海拉的一部分。浪人的突击炮发出来怒吼,然而在贝拉重新抬起头的一瞬间,世界似乎静止下来,贝拉似乎能看到炮弹飞来的轨迹。白色的野兽发起了她的冲锋,海拉似乎正在为即将收获到的生命而感到狂喜。海拉在炮弹组成的轨迹间闪展腾挪,甚至用手中的军刀将最后一枚飞向她的炮弹从从中斩做两半,被劈开的弹头擦着海拉的肩甲飞过,金属间的摩擦激起点点火花。。两台靠前的浪人抽出武士刀迎上了来袭的海拉,一人端着修长的武士刀便向海拉的驾驶舱刺去,而另一人则将武士刀从海拉的侧面横挥而去,试图封住对方的走位。然而海拉并未减弱冲锋的势头,只见她微微侧身,刺向驾驶舱的武士刀在她的驾驶舱上擦出点点火星,但下一秒她便将那刀挟持在腋下,手中的军刀反转直上,顺手便削掉了浪人的监视器。与此同时海拉另一只手臂所持的军刀也狠狠地斩在横挥而至的武士刀的刀面上,武士刀被这股力道偏转了轨迹,只在海拉的腿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与此同时,海拉抱住那台被削去监视器的浪人,并以此为支点飞起一脚,将另一台浪人踹了出去,下一刻海拉的头一下子埋入失去监视器的浪人那的空荡荡的脖子,火神炮瞬间开火,火神炮的子弹自上而下贯穿了驾驶舱薄弱的顶部,那台浪人抽搐着倒了下去。但很明显,仅仅一条生命是没法满足已经很久没有品尝鲜血的海拉,野兽再一次行动起来,眨眼间,又一台浪人的驾驶舱被海拉贯穿,海拉将自己隐藏在那台被贯穿驾驶舱的浪人的身后,而她的监视器则从那台浪人肩头探出,冒着红光的监视器似乎寻找着她的下一个猎物。加岛宏已经恐惧得握不住操作杆,熟悉的敌人,熟悉的战斗方式,以及熟悉的死亡。他在她面前几乎什么也做不到,他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怪物屠戮着他的队友,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随着海拉的出现,加岛宏感觉那些死去的亡灵再一次缠上了自己,逐渐冰冷失去知觉的手,逐渐安静下来的世界,又是这样,亡灵正在遮蔽加岛宏的感知!“宏!你快走,我来断后!”
随着无线电中熟悉的声音响起,加岛宏一下子清醒过来,鹿岛由姬的声音宛如一只手一下子将正被绝望淹没的加岛宏拉了出来。“不行!她远比你想的要危险得多!”
加岛宏在无线电中大声吼道。“小玉!公冶!立刻带队长离开战场!”
鹿岛由姬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出,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完全不给人反驳的余地。最后剩余的两名队员明显是被海拉吓破了胆,听到副队长允许撤离,忙不迭地架起加岛宏的破损严重的机体准备逃走。“不行!由姬没撤离之前谁都不许撤离!”
加岛宏在无线电中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操控着随动装甲奋力挣扎,然而已经被海拉破坏得差不多的机体并不能完成主人的愿望。“带着队长撤离!”
鹿岛由姬的声音再一次从无线电中传来。剩余的两位队员已经无暇在理会加岛宏的挣扎,海拉已经把监视器看向他们,此时他们只想立刻从这地方消失。两台浪人的发动机发出轰鸣,他们开着最大的功率架着加岛宏破损的机体往战场边缘撤离。鹿岛由姬深吸了一口气,拔出武士刀拦在了海拉前进的道路上。海拉似乎也意识到对方的意图,她缓缓将被她当做掩体的浪人丢开,鹿岛由姬感觉到对方的头部监视器似乎微微偏了偏,那动作宛如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望向可爱的小动物。只可惜这个动作放在海拉身上只能让人感到诡异与恐惧。鹿岛由姬感到自己握着操纵杆的手有些麻木,她很难描述直面海拉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因为她只能从她身上感觉到死亡,而活人的语言是没法描述死亡的体验的。望着摆出驾驶的鹿岛由姬,海拉却不慌不忙的将军刀交叉在胸口,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似乎在等待对方先出招。鹿岛由姬咬紧牙关,推动了操纵杆,浪人举起修长的武士刀,照头劈向海拉。面对敌人的攻势,海拉优雅的转过身子,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对方的攻击,鹿岛由姬早就知道这记纵斩不可能伤到对方,登时瞬间变纵斩为横斩,直取海拉头部监视器。“当!”
海拉终于抬起军刀,她挡住这记横斩后再次转身,另一只手中的军刀狠狠在鹿岛由姬的随动装甲上斩了一刀,这一刀瞄准的是鹿岛由姬的左臂,随着金属的交击声,鹿岛由姬的左臂被砍得扭曲变形,虽然机械臂依旧牢牢地抓住军刀的刀柄。但已经没法再起到任何作用了。无论是机体性能还是驾驶员的技术,鹿岛由姬都能感受到与对方极大的差距,但她还是再次举起武士刀,她必须再拖一会,保证加岛宏不会被这台该死的敌机追上。鹿岛由姬再次驱动着浪人冲向海拉,对方依旧踏着华丽的步伐躲开了攻击,这一次海拉破坏了浪人的膝盖。鹿岛由姬的随动装甲站立不稳,眼见着就要倒在地上。然而海拉却动了起来,只见她大步向前,在浪人倒下前揽住了对方的腰。海拉的动作看起来是那般优雅,当然如果没有那把顶在浪人驾驶舱上的军刀或许会更好。浪人的驾驶舱在军刀的压迫下逐渐变形,固定浪人装甲的铆钉被这股巨力挤出,叮叮当当地打在海拉的装甲上。鹿岛由姬释然地松开操纵杆,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将那张她与加岛宏的婚纱照取下抱在怀中。驾驶舱还在变形,鹿岛由姬的手指轻轻地接通了她与加岛宏机体的无线电。她不知道这个距离下加岛宏是否还能收到自己的通讯,但她还是在军刀顶穿驾驶舱前,对着无线电说出了她的最后一句话:“我爱你,宏。”
军刀贯穿了驾驶舱,也贯穿了一个即将披上白无垢的女孩。海拉松开刀柄站起,被贯穿的浪人轰然倒地。海拉呆立在原地,她的监视器望着眼前的敌人,监视器中的红光似乎黯淡下去,以恐惧为食的她这一次并没能从敌人的死亡中感受到恐惧,她讨厌这种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海拉监视器中的红光彻底消失,她半跪在地上,不再有丝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