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佟经国情绪稍微缓和些了,但心里依旧担心肖红没办法解决这件事。孙文泽在边上陪着他聊天,“爷爷,要不我去看看?”
“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晚点。”
佟经国放心不下,杵着拐杖,“我休息好了,等现在就走吧。”
走到酒店大厅,看到了回来的肖红。“爸。”
“你怎么回来了,阿言呢?!”
肖红笑容很淡,走到佟经国边上,和他一起回到了酒店。佟经国听她说完,面色紧张,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肖红告诉佟言事情的前因后果,将周南川如何威胁佟经国,如何一步步达到目的全都告诉了她,佟言不信。她看她看了许久,“妈,你跟爷爷和爸爸,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呀……”肖红没想到佟言听完后会这样问,“阿言,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能打什么主意?”
“你们从不告诉我,我问的时候你们也不说,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个。”
“之前是因为你爸爸……”“我不想听了。”
她擦了擦眼泪,“妈,过去的事我不怪你们,可是现在……现在一切都挺好的,你们别这样了行吗?我不想让周南川为难。”
肖红没想到佟言会不相信她的话,“阿言,妈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能不相信呢?”
人走后,病房里空了下来,周南川抽完烟将门打开,静静的看着她,她抬头,朝他露出几分笑。不是她不相信家里人,只是因为在她绝望时,迫切需要真相的时候,家里人选择视而不见。那时她一无所有,她甚至不确定周南川究竟是不是个好人,她什么都要靠自己。关于佟言和肖红说了什么,男人不问,只是座下来之前给她弄了一点水喝。“我跟我妈说,让她和爷爷回去。”
她忽然说道,“周南川,对不起。”
“什么?”
他愣住,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说这话,她忽然间变得自责敏感起来,惭愧到极点,“我爷爷和我爸对你做的事,对不起。”
男人懵了,过去那些事他早就不计较了,摸摸她的脑袋,“起来我扶你走走。”
“太疼了。”
“疼也要走。”
他弯着腰,一只手拉着她,让她扶着他的背往前走。她走得很缓慢,一步又一步,走了几步后停下来,站在原地歇气。“过来。”
她摇头,眼神有些复杂,看了他好几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周南川不再诱导她继续走路,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我……”从一早开始,她胸口就有些不舒服,到现在,更加不舒服了。她以为是正常的,但这会儿起来走了几步,疼得厉害。“说话,怎么了?”
佟言有点说不出口,但是这种事,却又不得不说,“我可能是……”“嗯?”
她红着脸,说得很小声,“很可能……涨奶了。”
周家,堂屋里,周雪琪抹着眼泪生闷气,周有成和邓红梅坐在客厅,面色难看。过了一会儿,邓红梅起身坐在周雪琪边上,“这种话你不能乱说,什么野男人不野男人的,你爸要是不让你住口,你哥哥以后记你的仇。”
“我又没说错,她家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这么好的日子说得像是再遭罪一样,说我们亏待了她,他们怎么说得出口呀,难不成他家生个孩子要住在皇宫?”
周雪琪不说还好,越说越上火。“那你也不能什么野男人往外说,你嫂子刚生了孩子,娘家人也来了,你这让人听到……”“听到怎么了?”
周雪琪起身,“都知道,好几个园子里的人都看见了,还说抱在一起了。”
“那都是她们嫉妒你哥哥嫂嫂过得好,故意……”“故意?哪有这么多故意,我有次看到嫂子画的画像了,那男的,肯定就是她之前在海城的男人,起初没想多,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呢!”
“你别说了!”
邓红梅是个传统且保守的人,听到这简直听不下去了,蹙着眉头,语气带着明显的教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要是不信你就亲自去问问嫂子,你问她是不是真的。”
周有成看周雪琪愤愤不平,“以后这种话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嫂子刚给我们周家生了孙子,你不许在这个时候给她添堵!”
这么做不是为了佟言,也是为了周雪琪。她现在离婚住在娘家,亏得佟言大度没说什么,这才能在娘家住得这么舒服,周南川还给她找了工作,让她学会上网,做网上的生意。这要是周雪琪哪天将两夫妻得罪了,佟言和她有了隔阂,不让她带着孩子在家住,也不让她做园子里的事,他们两个老的年纪大了,管不住周南川。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她自己。周雪琪年轻,自尊心强,周有成跟她说不通这个道理,唯独心里有数。她是家里的亲女儿啊,虽说离婚了,但她姓周,佟言这才嫁到家里来多久,虽说一向对她也不错,但今天这一出,她才认清佟言的真面目。她娘家那边过来指责,她半句话都不说,任由她娘家在那指指点点,逼得周南川,逼得周有成亲自道歉。佟经国甚至抬起拐杖狠狠的打了人,邓红梅急得都哭了,她也没有半点反应。虽说身上有伤口,但也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两句话都不能说,她以前生孩子也没有这么矫情。“爸妈,你们帮着她说话,今天她爷爷打大哥的时候,你们看她拦了吗?”
“大哥对她那么好,低三下四跟她娘家说对不起,凭什么呀,昨晚大半夜过去接人,那头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你看看她生个孩子把大哥折腾成什么样了。”
周雪琪擦了擦眼泪,“我也姓周啊,大哥都那个样子,她到底有什么不知足,她娘家我们没办法说,她自己总要说两句话。”
佟家如此一闹,大家心里都有想法,周雪琪只是把所有人的心声都说了出来,她挨了打,最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