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宋三虎不见了,缺口怎么办?”
宇文刑皱起的眉头略有舒展,宋三虎应该是闯入了仙师的战场。 既然进入了仙师战场,那么任凭他是什么天生神力还是武道宗师,都得死在里面。 如此,战场的局势就可能逆转过来。 就算左右卫营的一万人溃散,他手中的兵马也还有一万。 而且初期的时候宇文刑就已经埋伏了一万人在降云谷之中,温岳想用三千兵马凿穿万人,在没有仙师级实力出手的时候便是兵对兵,将对将,大家都是血肉之躯的碰撞。 一万人足以将温岳率领的三千人马吞掉。 左右卫营废了,那就只能依靠前军和中军作战。 “前军的战损如何?”
宇文刑看向副将问道。 战场穿插的骑兵斥候将大略情报汇报给了身边信息整理的副将。 中军大营扎在降云谷高点,局势一览无遗。 “大帅,布防在降云谷的前军伤亡人数至少有两成。”
“中军大营已经压上八千兵马,现在您身边只有两千卫戍。”
宇文刑沉吟着,他身旁缺人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此时三虎消失,没有万军斩敌的猛将,内外合击之下绝对能够吞下温岳携带的人马以及增援而来的四千人马。 “去,传令,中军三千兵马撤回来。”
“五千人压上去。”
既然无人阻挠,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了。 降云谷地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施展庞大的军力。 如今万人堵在降云谷前的狭窄甬道,别说是斩杀敌人,不被自己人推搡踩死就已经是大幸了。 宇文刑也在降云谷中心地带埋伏了伏兵。 温岳都已经引过来了,那么谷底深处的安南伯就没有活着的必要,还是令伏兵将其斩杀的好。 “传令谷地内的千速营,斩杀宋皓。”
得了宇文刑的将令,副将急一声口哨,头顶盘旋的箭鹰落在他的肩膀上。 将令信塞进箭鹰的腿脚信箱里。 箭鹰振翅高飞,直接闯过云端俯冲而下,从众多兵卒的头顶上空飞跃过去。 长长的崖壁甬道,从头到尾是交织于一起的兵卒。 红黑两色早就已经分不清具体的敌我,只能看身上的棉甲识别是不是自己人。 尸山血海,纠缠厮杀。 残肢断臂堆砌成墙。 血肉内脏被踩进雪地,掺和进污泥里。 血水泥污快要形成泥潭,倒在其中的兵卒不知几多。 箭鹰锐利的眸子寻找着千速营的大旗。 唳! 看到了竖起的大旗,箭鹰长鸣一声落在了主将的肩膀上。 此人身形魁梧,面容刚毅,取下箭鹰腿脚小筒里的将令,目光一扫。 转而看向身后降云谷的深处。 “整军。”
伴随着主将嘹亮的声音。 甲胄碰撞的声音响起,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千人兵卒握紧手中的兵器。 幽幽寒气从口中吐息,为狭隘的降云谷蒙上了一层肃杀。 “斩杀安南伯者,连升三级,赏银千两,田二百亩。”
“杀!”
喊杀声震天。 甲胄齐整的千人营对付谷底的病残还不是手到擒来。 振臂之余,箭鹰高飞而去,隐于云层。 簌簌寒风裹挟着血腥味涌入降云谷。 谷底内,多是残兵败将,若不是因为还身着棉甲,估计还会被冻死一大批。 那些被冻死的袍泽他们也没有能力收敛尸首,只能草草用雪掩埋。 将死去兄弟的棉甲剥下来穿在身上抵御寒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下去。 眼泪不能流,因为会冻住。 安南伯神色凝重,强撑着身躯。 听着谷外的厮杀声,他心中更多了两分担忧。 宇文刑这个老狐狸胆小的很,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既然这只老狐狸出现在了战场上,就说明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就算温岳是先天宗师,身旁又有三虎帮忙,但在北魏肯定有能对付他两人的高手。 何况在准备万全的万军之中,若是万箭齐发,别说是普通的先天宗师,纵然是修为不高的仙师也会被羽箭钉死。 安南伯环顾四周,身旁已不足百人。 “伯爷,有一支装备精良的兵马正在向谷底而来。”
老卒亲卫赶忙将情报报给安南伯。 身旁残兵看向安南伯:“伯爷,我们和他们拼了。”
安南伯拄着长枪,拔出腰间的长剑,神色怔然。 一千精锐足够将他们生擒活捉,如果不想受辱的话,就应当自刎以全体面。 其实在知道魏军要围点打援之后,安南伯就已经不再派遣兵卒将信息送回去了。 若是耿烈将信息拦截,虽然此举令人绝望,却也保全了儿郎。 只是自家的儿郎是儿郎,追随他的儿郎难道就是不是儿郎了吗。 若有一线生机,安南伯还是想带着他们活着回去。 安南伯长出一口浊气,看着身旁将士,其中许多是在南方平乱就追随他的兵卒,如今他们的眼中都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安南伯又怎忍心断绝他们的生机,蓦然神色坚定,铿锵道:“随我杀将出去。”
“杀出去!”
百人军卒追随安南伯从谷底冲出。 迎面便是黑甲魏将以及上千军卒。 那人神情刚毅,攥紧戈矛:“安南伯,你若投降某家可饶你不死。”
身负重伤的安南伯转动长枪,厉喝道:“想要本将人头,你可试试。”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降云谷就是你宋皓的死地。”
强弓劲弩,早已经准备好。 “放箭。”
数百支羽箭嗖嗖的掠过空中。 “保护伯爷!”
百多兵卒架起盾牌。 只听到闷响,大多羽箭被厚实的木盾抵挡。 但是依然有兵卒被羽箭射中倒在血泊中。 “杀了他们。”
黑甲魏将见羽箭已经废了大半战力,当即下令冲锋,一马当先手持戈矛直奔安南伯。 安南伯虽负伤,却也是罕见的高手,一手枪法更是出神入化。 而且他正值巅峰,气血未败,纵然是强搬气血也能再挤出三分战力。 “铿!”
兵器交击,密集如鼓。 黑甲魏将越战越猛,气势如虹,长戈宛如风车转动,宛如裂风从安南伯的面前吹过,留下的是一道道伤口。 “宋皓,半月前你就该死了。”
“你知道吗?大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的女婿和儿子为了救你,一头扎进来。”
“如果我所料不差,现在他们的尸体应该已经被挂在了大旗上。”
黑甲魏将不仅仅战力高超,战斗之际却依然再用语言激起安南伯,想要寻找到破绽。 本就心神不定的安南伯闻言,不由得悲从心来怆然悠悠。 “死在某家戈矛下,你也算死得其所。”
“黄泉路上,你们爷仨一起去走吧。”
黑甲魏将找准机会,戈矛如蛟龙出海直奔安南伯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 一具高大的身影挡在安南伯的面前。 安南伯不由得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