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景色的很好。清晨烟雾朦脓,空气清新。已至秋季,沿路的叶子没有掉落,叶边泛着淡淡的黄。鸟儿叽喳声,啾啁悦耳。赵清影依靠在马车上小憩,楚西祠猛地从门外冲上来贴着沈临城坐下。沈临城冷冷瞥了他一眼。“噤声。”
楚西祠没理会。“清影,清影。”
“唔……”她烦闷的揉眼睛。“干嘛?”
“那个……就是……算了还是不说了。”
沈临城看他的眼神,宛如再看一个弱智。“你说!”
“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就是……小白丢了。夜里门都关紧了,也不知怎么出去的。”
还以为是多大的事。赵清影撇撇嘴。“它应该回山上了。丢不了!”
“是吗?吓死我了!我还在想怎么跟你交代。我昨日都开始搜揽兽社想要买白狼了。”
“它有时回府,找不见我便回山了。”
“有刺客!”
赵清影掀开布帘朝外瞟了眼。“呵……偏偏是来刺杀这辆马车的。看来是内鬼。”
“一个两个都活腻了?”
楚西祠往外瞟了一眼。外面的离殇立即道:“侯爷放心,刺客逃了。”
“呵……看来还是只胆小鬼。”
到了西山山顶建有行宫。一行人安置好,便开始祭天仪式。上首祭天的沈天星的目光时不时落到赵清影的方向,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若言国师在露台上作法,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不一会儿,晴朗的天忽阴,就在沈天星上香的瞬间天上下起了雨。群臣皆喜,恭喜皇上求雨成功。沈临城扶着赵清影回厢房歇息。“若言国师真的能跟天地对话?”
“若言国师只是能观天象而已。行军打仗的人亦或是农民都看得懂天象。这雨是急骤雨,很快就会停。”
他扶她歇息。“今日身子可好?脚还疼吗?”
“没走几步路, 不疼的。”
二人闲聊几句,沈临城便又开始到书桌旁批改文案。而赵清影刚好落得清闲, 补补觉。这些日子被王嬷嬷折腾的可惨,饭不能多吃觉不能多睡,就连出门都要跟她报备。西山也多温泉。可惜,才入秋,天气还有些热。赵清影是不愿去享受的。她隔门倒是时常听见许多大臣在温泉玩得不亦乐乎。相约明日一同再去。之后又是楚西祠来,说他拉着胡卿去抓鱼,结果不小心偷看到宫女沐浴险些被逮住云云……这彻底打消了泡温泉的心思。用了晚膳,赵清影独自到行宫散步消食。细看才能发觉宫苑的莲花池中的莲花有真有假。而假莲花上皆点燃烛盏,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烛光映照水面闪烁,别有一番风味。站在石桥上看去,犹如置身星河。星星点点,波光闪烁。细看能发觉池中还有红色锦鲤徜徉,东躲西藏,灵活轻快。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忽的,身后想起轻笑。回头一看,她红了脸。沈天星穿着一袭白衣,正望着他。“清影,还是离围栏远些吧。当心掉进去。”
“你别诅咒我。”
赵清影撇撇嘴,下意识还是照做。“朕怎会诅咒你?朕愿你生生世世安好。”
赵清影跟沈天星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来往了。她对他早就失望透顶,如今也没什么好聊的。“皇上不应该来此处,还是尽早去寝殿安置吧。若是被人看见会污了您的圣明。”
“清影,你跟朕何必见外?”
沈天星示意她同行。“手伤还疼吗?你怀孕的消息,恐怕朕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待孩子出生,朕一定会备礼。”
“皇上,臣可受不起您的大礼。”
赵寅的事仿佛还在昨天,想遗忘是不可能的。沈天星凝眉,心痛的望着赵清影。“清影,你在怪朕。”
本就是个坏人,为何他看着她的眼神让人这么心疼?“皇上,臣不敢。”
“都是权术而已,你是明白的。朕所为如何,你跟四哥又所为如何。清影,不要一错再错了。”
“一错再错?我何错之有?爹爹又何错之有?你原先明明说过,赵家世代忠良,可转眼你又诬陷爹爹入狱……到底是谁错了?”
沈天星长叹口气。“与奸臣为伍迟早会被反噬。朕不忍心见你万劫不复。”
“奸臣?你心里真的觉得沈临城是奸臣?何为奸臣呢?我若是说你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那你说谁是奸臣?沈临城征战沙场多年,保朱雀国百姓安宁,在你口中居然成了奸臣。”
“清影……小心。”
沈天星抓住赵清影的胳膊,将人扯在身后护着。一个蒙面人,拿着长剑向她飞来。长剑划破沈天星的胳膊……现在依靠一个文弱书生来保护自己根本不现实。可她肚子这么大,又没带龙吟剑出门,让她跟刺客打斗更不现实。刺客的剑法虽快,可并不真的迎上来,似乎有所顾忌。他一连砍过来三次,可意不在沈天星,明显都在自己身上。“清影,快走。”
“还是你走吧……”赵清影拔下发间的朱钗朝刺客的右手打去。刺客吃痛,手一松,剑掉到了地上。就在刺客欲捡剑时,沈天星跃起,朝刺客胸口踢了一记。刺客身子被踢翻,掉落到莲花池里。赵清影大为震惊……沈天星居然会武功!或者说,沈天星从未说过自己不会武功!他的文弱形象都是她幻想的。“扑通”的落水声,引来不少侍卫。“皇上、四王妃。”
侍卫拱手。“把他……”“他明显是想刺杀我的,让我来处置吧。”
沈天星颔首。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他强行抓住赵清影的手腕。“快去找太医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
“不……是你受伤了。”
沈天星胳膊上的血透过白色衣袖还在汩汩流血。赵清影想从袖中拿帕子给他包扎,可抹了半天可没摸出个所以然。她仰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很是隐忍。“朕没事。”
他伸手给她理了下耳边的碎发。“你快回厢房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