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凑热闹的百姓也很快散去。“师父,徒弟有一事相求。”
胡卿尊敬的对玄湖真人鞠了一躬。玄湖真人轻笑,眼眸却望向赵清影。“可是这位贵人。”
赵清影莞尔,真的好神啊……跟若言国师一样厉害。“玄湖真人,我……”“贵人体内的煞气不稳,这些日子切勿发怒焦躁。”
玄湖真人摸摸胡子。沈临城冲他拱手。“敢问玄湖真人可否给夫人的身子指点一二。”
“呵……若言已经跟我说了。这是我炼的药丸,你且试试。”
玄湖真人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贵人吃惯了若言所炼药物,不知会不会习惯老夫所炼。”
“多谢仙师,不敢挑拣。”
赵清影接过药瓶,对他深鞠一躬。忽而玄湖真人又把视线落在应龙身上。“真厉害!年岁不大就开蒙了……”“嘿嘿……过奖。”
应龙讪讪摸摸后脑勺。“卸下鳞片的时候可疼?”
玄湖真人和蔼的睨着他。“呃……”应龙很小心的瞥了眼赵清影。“好喽……那老夫就把这些藏书带回去了。”
玄湖真人笑眯眯的抱起台上几册书,转身离开。“仙师,敢问夫人体内煞气如何能医治完毕?”
沈临城抱拳。“若言没跟你们说?”
玄湖真人掐指算着。“先帝陵墓倒是可以一试。”
一行人在南空镇又小住了几日,直至河堤修补完毕。适逢梅雨不停,一连下了半个月,河水上涨,却没有越过安全线。镇上没有一丝涝意。这让百姓拍手称快。南空镇的事宜算是解决完毕。有了沈临城治理鬼鱼的公文,各地损坏的河堤跟落水之迷算是有了解决之法。黄河沿岸的水系也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沈天星大喜,在朝上好好嘉奖了赵清影跟沈临城一番。这让群臣很无语。都是一家人,摆出两家的样子是给谁看呢?他们朝廷都被他们夫妻俩垄断了!……帝都。街道上飞檐青瓦,楼宇林立,好不壮观。街面熙熙攘攘,百姓和乐。小贩叫卖着各式各样的玩物、摆件儿。繁荣景象,大可窥见。“卖花灯、卖梳子喽!”
“卖香粉喽!漠北香粉、西域香粉……”“漠北牛肉、漠北羊肉……”一个身着红色漠北长裙的女子蹦蹦跳跳的在街道上四处张望,她的眼眸灵动硕大,万里挑一。“来看看漠北弯刀。都是上好的青铁做的。”
“多少银子?”
“三两,少一个子都不卖!这可是漠北匠人做的,又是上好的青铁!比一般的砍刀好多了,杀牛羊都方便。”
“这也太贵了吧?便宜点吧。这么贵的东西……”“客官,这刀得需赏识的人来买。既然您看不上,还是不勉强了。”
“算你会说话!行行行,我买。”
萨罗指着小摊子。“这绝对不是漠北的弯刀。你骗人!”
“嘿!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砸场子的是不?”
萨罗从腰间掏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小弯刀。“我就是漠北人。你看看我这把刀的弧度,再看看他们刀的弧度。明显是假的。”
“切!黑心贩子,老子再也不到你这一家了!”
客人恼恼的走了。“丫头片子,你娘的找死?”
小贩拔出一把弯刀指着萨罗。“怎么?被我抓现行了就恼羞成怒?”
萨罗飞身起来踹向小贩的胸口。整个摊子都倾塌下来,弯刀散落到处都是。“诶呦!”
小贩紧攥着弯刀还想砍人,可一抬手发现一条青蛇缠在手臂上冲他吐着信子。“娘啊……”青蛇被他的叫声刺激到,在他胳膊上一连咬了好几口,疼到了心眼里。“哼!这一次是小青咬你。下一次我就让小花毒死你!”
萨罗弯腰将青蛇捻起来,放进腰间的竹篓里。旁边的小摊贩吓得腿都软了,目瞪口呆。“快报官!这个娘们儿要谋财害命啦……”“救命啊……救命啊……妖女杀人了。”
萨罗被几位卖肉的彪形大汉拦着不让走,未几,巡街的官差便把小贩跟萨罗抓进大理寺。这本来是普通的民间纠纷,可怪就怪在萨罗并非朱雀国子民,不能轻易判罪。所以案子逐层上升到了大理寺。“婆娘,在我们朱雀国,你个低贱蛮夷绝对赢不了!”
跪在厅堂,小贩还不忘骂骂咧咧。萨罗抱着胳膊狠狠瞪着他。“官老爷们啊,你们好好看看这妖女的歹毒眼神!她可不简单,光是手一挥就能召唤出青蛇。”
小贩捋起袖子,将胳膊上的咬痕给一圈官差查看。“啧啧……怪狠啊!”
官差吓得纷纷离萨罗远了几步。“穷山恶水出刁民!兄弟,你招惹这蛮夷干嘛?”
小贩眼圈霎时就红了。“诶呦,官老爷你们是不知道啊!小人跟这婆娘素不相识,可她一见面就砸了我三两银子的生意。”
如此一来,在场的小官差、捕快皆对萨罗留下不好的映象。“寺正大人到——”一圈官差立马站直身子,分列两侧。“什么是寺正啊?”
萨罗盯着上首的位置,稀里糊涂,整个人都是蒙的。她不过打了一个人,怎么就被带进了这么高级这么严肃的场所了?小贩冷哼。“蠢婆娘!寺正就是帝都高层评判是非,审理案件的官员。你们漠北不会没有吧?”
主簿一听来的是寺正大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要知道,一般而言寺正大人省的都是大案子,五品以下不审的。“嘿嘿……胡大人,您怎么来了?不过是漠北蛮夷跟平民的小争端。”
“视察一番,免得奸人贪污受贿。”
熟悉的声音引得萨罗抬头。“胡卿……”她激动的都站起来了。官差见此立即上前将她按回地上。“大人,小小蛮夷不懂规矩。”
胡卿摆手,周身气场无比疏离。“不可无礼。”
见状,小贩的脸又垮了。这蛮夷居然跟大人认识。“大人,小的冤枉啊……”“何事,尽管报来。”
胡卿坐在上首,面色森冷。主簿拿着记事本道:“小贩做生意,被这位姑娘阻止,之后二人起了争端,姑娘打伤了小贩,还放蛇咬了他。”
“是啊,大人,我冤枉啊……”小贩将伤口露出来给胡卿看。手臂伤处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这女人,可真狠。“明明是你卖假刀骗钱!还举刀想杀我。”
“肃静!”
胡卿瞪着她,示意她噤声。“卖假刀?还蓄意杀人?可有人作证?”
胡卿望向小贩。主仆将记事簿呈上。“大人,这是周围事发地小摊贩的供词。”
上面只谈及了萨罗伤人一事,对其他没有描述。“伤人的医药费需要赔偿。至于假刀的事情派人去查探。”
胡卿宣判完毕,示意退堂。“喂!胡卿,你这个混蛋!明明是他骗人,你居然让我赔钱!”
“胡卿……”“住口!你竟敢直呼大人姓名!”
官差将人拖走。主簿谄媚道:“嘿嘿……大人,漠北蛮夷无需计较。”
胡卿沉着脸冰冷的睨着萨罗。……萨罗身上并无钱财,一番过后,最后官差一致决定赏她十大板折中算了。“你们竟敢打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
几个官差哈哈大笑。“就你这穷酸婆娘,你爹在漠北能有什么身份?”
“快把她按住。打完十大板我们都可换班了。”
“救命啊……胡卿,你这王八蛋!”
“闭嘴!胡大人可小气,他的名姓不能随便喊。”
“我就喊!胡卿,你这无情无义的混蛋。”
几个官差皆怀疑这女人疯了。“你不会真跟胡大人认识吧?”
“我不服!我要见四王爷,四王妃……”“娘的!亏我还浪费口水,果然是疯婆娘。给我打!”
宽木板高高举起,几人将萨罗按住。“住手!”
坚定的男声传来。“胡大人!”
胡卿冷着脸,笔直站在门口。脸上怒意可见。“谁让你们滥用私刑?放了她。”
“呃……是!”
几人逃命似的退出门外。也不知方才控诉他小气云云,有没有被听见。“胡卿,你个混蛋!”
萨罗撅着嘴一脸委屈的望着胡卿。“你可以走了。”
胡卿没有理会谩骂。外面下雨了……胡卿举着伞往大理寺外走。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侍卫。官威满满。那小贩被一群官差押进了询问房。“好你个狗东西,竟然敢买假的弯刀。”
萨罗仅是微微晃神,又含笑快速跑入雨中,她的脚踏起了水花。“胡卿,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朱雀国了?”
她厚脸皮的钻进胡卿的伞下,她脚踏得水花飞溅,染脏了胡卿的绿色官袍。“出去。”
他冷冷砸过来这两个字。后面的侍卫蹙着眉。不知该不该管。“我又没有进来何来的出去?”
胡卿面目凶恶,显得几分刻薄。“从我的伞下出去。”
他一字一顿的强调。这般疏离,简直在践踏尊严。“胡卿,我背着我爹偷跑出了漠北皇宫。都是熟人,你为什么不收留我?”